先陷其不義,再汙其所為,最後從聲名和肉體上毀滅,這種手法何其熟悉。
對,在廢人谷,那些背叛者對付石飛白就是這麼幹的。
石飛白所幸有畢再遇,楚樂一的處境顯然更為窘迫。
她該怎麼辦?
站在一邊的蔡明奕甩了一份剛發行的《武林快報》給她。
還處於惶惶中的青二十七匆匆掃了一眼,冷汗涔涔:那上面沒有她的手記,更沒有對楊史二人的分析。
只有楚樂一。
他們,竟借她之名,將夜適才的推斷洋洋灑灑放在了頭版之上。
此舉無異於將楚樂一往死地裡推,此後,他不但是人人喊打,更是人人得而誅之。
蔡明奕道:“我們汗青盟有你這樣的後起之秀,盟主十分欣慰,早上就吩咐下來,將對你著意培養。你還不快謝謝盟主。”
青二十七嗓子生澀,怎麼也說不出“謝”字。
屏風後的人卻似乎不以為意,柔聲說道:“望你再接再厲。之前你與楚樂一走得太近,屑小之心難測,近日要特別小心,莫不要著了他的道兒。”
關懷的話語像往常一樣令人如沐春風,可青二十七覺得更冷。
這算不算是警告?
如果她聽話,那她就是接下去汗青盟著力培養的新秀,如果她不聽話,等待她的,一定不會只是“被放棄”!
她該怎麼辦?
往前一步是前程似錦,盟內的提拔和江湖聲名指日可待;只要她讓楚樂一成為金國『奸』細,不,楚樂一就是金國『奸』細,她不過說出事實!
呵,這個交易,看起來真是划算啊!
但不知夜非要把“金國『奸』細”的屎盆子扣在楚樂一身上,到底是為什麼?
青二十七望向屏風,依舊溫吞吞地道:“多謝盟主關心!屬下一定不負盟主所望!”
她決定依憑直覺而行。楚樂一說過,她和他絕對不可能互相傷害;他不會害她,她又怎麼能害他!
她一定能弄清的,她腦子雖然笨一點,但再想一想,一定能想出“為什麼”的。
可惜……她不但腦子笨,武功也很差。
一走出汗青盟駐地,就有人制住了她。
她甚至沒難看清是誰,便再次墜入那彷彿一生都無法逃脫的黑甜夢境。
良久之後,她才在硌人的柴火堆上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牢房裡,
這一關,日升夜落就是一天多。
呆在這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她五內俱焚,外界的風雲突變,怕亦如是。
被關在牢房的一天多中,她久久不動地想了很多事。
是誰要抓她呢?抓她為了什麼呢?
她沒有與夜衝突,外表看來她仍然是乖巧順從的青二十七,再者就算夜看出她的異心、想要處置她,根本不會放她出門。
那麼就未必是汗青盟了。
仇家嗎?可是她沒有仇家。
她的身份是汗青盟的筆錄人,一般江湖人不會得罪他們這個族群。
難道梅沁?不,若是梅沁,應該會更和軟綿毒的方法。
是因為誰怕她繼續闖禍而故意將她關起來嗎?
難道是青十六?
不,若是青十六,只要她一句話,青二十七就會乖乖聽話,她無需如此作為。
思來想去,出道以來,青二十七無非與楚樂一相交最深,唯有與他相關的事,才可能威脅到某些人。
呆呆地想了很久,才發現一直沒動彈的身體有點發麻。
她將身體挪了個姿勢……
咦?她一直帶在身邊的那枝假白玉短簪不見了!
那是她向楚樂一要來收藏做紀念的……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會對這玩藝兒這麼執著?——大概只有化名“小果”的陳和尚了吧!
腦海中靈光一閃,青二十七不由跳起來,狠狠地拍打門窗,大聲叫喚: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臭小果!陳和尚!你這卑鄙無恥的小騙子!快給我滾出來!”
可她的聲音就像被海綿吸收,放出去卻彈不回來。
她乾脆不再出聲,牢房中死寂一片,就好像她已經被活活氣死了似的。
她相信他如果聽到,一會出來。
不就是比耐『性』嘛,誰怕誰!
果然,過了一會,門邊出現一個小小影子。
從門隙看去,陳和尚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