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口來對對子,總讓人覺得怪怪的。
要說他突然得了對,未免太過湊巧。
如果不是湊巧,而是有意為之——
二女不免多想了一點:她們早有察覺,這一路來的每一步,彷彿是她們在主動查案,但卻又有種無形中有人在牽引她們往前走的感覺。
並且,這位幫她們引路的人似不欲與鏡湖水寨有直接的衝突。
而,如若這位“引路人”是陸府就可以理解了。
畢竟陸府和鏡湖水寨是紹興府裡共存的兩大勢力,若公開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
青二十七和左心寧並不是始終把疑惑放在心中的人,與其自己猜半天,不如直接去問個清楚。
再說,有陸聽寒的關係在前,於理於情,她們去拜訪拜訪這位名震天下的大宋渭南伯,也不算失禮。
紹興城外鏡湖西,一畝山園半畝地。
自淳熙十六年十一月被罷官至此,除開三年前被召回臨安修史的一年,陸游在紹興府的鄉間度過了將近二十年。
換作別人,這二十年的歲月早把悲憤與熱血消磨,然而,生為豪傑的陸游與前段過世的辛棄疾一樣,都不是這樣的人。
開禧二年五月十七,青二十七與左心寧走入陸府。
江南原以園林出名,陸府卻一片鄉野之趣,到其園,方知“倚杖柴門外,踟躕到日斜”、“耕罷春蕪天欲暮,小舟衝雨載犁歸。”等句的由來。
而此時,卻有一琴一歌幽幽傳出:
“雨霽花無幾,愁多酒不支。淒涼數聲笛,零亂一枰棋,蹈海言猶在,移山志未衰。何人知壯士,擊築有餘悲!”
聲音清亮,曲意悲涼;壯士之志,盡付流水。
青二十七與左心寧轉過一座山石,但見眼前一池綠水、一頂木亭;亭間女子身影曼妙如其歌聲琴藝,水邊是白頭老翁獨坐撫掌擊石。
好個“把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的意境!
老人家很健碩,行動間看不出來八十幾的高壽,只眉宇間的憂慮,讓他顯出疲憊老相:“你們來得比我想像中要快。”
果然,他一直都等她們到來。他並不知道會是什麼人到來,不過,顯然很期待有人來。
“老人家想必不會想到來的是兩個女子。”左心寧笑道,與青二十七一道行禮:
“晚輩半袖門左心寧、解語軒唐青衣見過渭南伯!我等與陸聽寒公子皆是相識的,今天貿然前來,還請陸老爺子不要見怪才是。”
老人家爽朗地笑了:“無妨,無妨,人老了就愛熱鬧,兩位來,我求之不得!
“我聽聽寒提過左姑娘,他說你是位能幹的女子。不過這位唐姑娘?我怎麼記得他只提過一位暮成雪?”
左心寧從他口中聽到陸聽寒對自己的評價,心中微喜,替青二十七解釋道:“解語軒新辦了一份報紙叫《新聞》,唐青衣姑娘是主司編輯的青衣堂之堂主……”
她說得繞口了,不由也疑惑地看了看青二十七,想是這時才想起青二十七的名字多半是個假名。
青二十七忙解釋道:“小女子以堂口為名,原是本名不足為外人所道。”
(ps:東坡絕對之下聯來源於網路,借用並加之演繹。不敢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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