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做慣了驗明死因的事,並不迴避。
過了一會,忽聽得研墨“啊”地一聲輕呼,隨即吳工怒叫:“果然是石飛白!老蛇!你!”竟是接不下去了。
青二十七轉回身,陸聽寒早將蛇郎君身子蓋好,只露出尾椎上的一道淡淡的青紫色痕跡。
他用手指輕掰蛇郎君肌膚,頓時顯出一條細縫來。網
這細縫極隱秘,便是研墨也沒發現。
厲道人念道:“嘗聞燕北風雪傷至今未睹水凝霜一日冬嚴溫驟降隻手凍人寒冰掌。”
蠍美人道:“好一個隻手凍人寒冰掌!”
添香臉色慘白:“不可能!”
尼傑客叫道:“民民斯者秧,那裡不科能?斯他妹銼!明明是這樣,哪裡不可能?是他沒錯”
好好不語,陸聽寒露出了慣有的似是而非的微笑。
隻手凍人寒冰掌是石飛白的絕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水滴在瞬間凍結,頓成手中利器,起手無痕,奪命無跡,端地厲害無比。
廢人谷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青二十七搞不懂,但是,如果真的想秘密殺人,不可能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
要麼,是有人嫁禍,要麼,是他自信狂妄到不屑掩飾。
石飛白的狀況屬於哪一種?
就在這緊張的氣氛中,一個淒厲的女聲從遠處傳來,似見到什麼鬼魅,又似是一種呼喚的暗號。
研墨低呼道:“拂塵!是拂塵的聲音!”
這由遠及近的叫聲太過刺耳,眾人不由得陸續出了屋子,尋聲而去。
才到蛇居道口,早有個白晃晃的影子飛奔而來不是拂塵是誰!
只見她原本整理得服服帖帖的頭髮四散開了,目光呆滯,直愣愣地橫衝直撞,不知要衝向何處。
添香伸手去拉她,她竟似不認識她,甩起拂塵便向添香頭上擊去。
幸好邊上還有研墨,她一見不對,也不及變招,撲上去便抱住了拂塵身子,腰一擰,兩人滾作一起倒在地上。
拂塵兀自一邊瘋了似的狂叫一邊掙扎。
添香也沒了辦法,什麼招式武功,此時全是白搭,她只能用最不斯文的手法,和研墨一起把拂塵按在地上,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名字:“拂塵!拂塵!”
陸聽寒見她們狼狽,走上前去,輕揉拂塵左手神門穴。過了一會,拂塵終安靜下來。
“屍變!”拂塵微顫的唇間吐出這兩個字。
厲道人一怔:“你說什麼?”
“屍變!你帶來的殭屍殺了殺了殺了品茗!”
拂塵說完,再也忍不住恐懼,“哇”地哭了出來!
時近中午,天上忽然下起細雨來,稀稀瀝瀝的,沒入草叢便沒了蹤影。
而眾人也似失了聲,只聽見拂塵的低泣。過了半晌,厲道人方問道:“你在何處見到殭屍?”
拂塵抬起臉,眼中還盡是驚懼:“紫綃林紫綃林品茗品茗就掛在樹上舌頭舌頭那麼長長”
蠍美人道:“這麼說,你也沒看到什麼殭屍了?品茗也不見得是什麼狗屁殭屍殺的了?卻將老孃嚇走半命!”
拂塵道:“不一個黑影直闆闆地跳走”
尼傑客叫道:“糙伸抹,肥三微載看看!吵什麼,回三味齋看看”
他是要數殭屍?青二十七想著,蠍美人早附和:“這粗人今天不錯啊,又說了一句細話!”
眾人才要抬步,卻發現一個穿著白色鬥蓬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立在眾人三丈之外。
他身形瀟灑修長,白色的鬥蓬上印著飛鶴的暗紋,袖子與裙下襬都極寬,飄然有出塵之感但臉上卻戴著一張格格不入的鬼面具,石飛白的桃木面具。
拂塵見到那白衣人,不覺高聲道:“石仙石仙他們殺殺了品茗”
添香道:“這”
研墨搶過話頭:“石仙,婢子等”
尼傑客也等不及,大剌剌地走上前,一點也沒有要搭理石飛白的意思。
石飛白倒也不攔,微微側身讓過。
在場之人都有些愕然。
想是石飛白平日任意任為,未曾讓過什麼人的緣故。
此時眾人都急於回到三味齋,也顧不上這些,蠍美人、吳工、厲道人、好好、青二十七、陸聽寒,添香研墨扶著拂塵魚貫而出。
尼傑客、蠍美人、吳工順利走過石飛白身邊,到厲道人,隊伍突然停止。
石飛白以迅雷之勢突襲厲道人!
白色鬥蓬如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