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北伐,才又回到前線。
畢再遇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
青二十七為彭法言語中的他怦然心動。
她甚至因此忘了陸聽寒才是自己的任務物件,她要刺探的是陸聽寒的行蹤和秘密。
她真希望,彭法的講述不要停止。
“畢將軍遣我來請陸公子,那是他知道陸公子也有一腔熱血、一身抱負,對金人的瞭解更是幾乎無人能及。他需要陸公子這樣的夥伴。”
彭法這一番誠心誠意的話,陸聽寒卻似乎並不領情,他用慣有的不置可否的笑容回答了彭法:“畢將軍客氣了,兩淮邊境有他在就夠了,有沒有陸某根本就無所謂。”
許俊早對畢再遇心生仰慕,此時忍不住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我老許自不量力都還要上前線呢,陸公子和我們一起撒!”
彭法忽地冷然一笑:“陸公子不欲與畢將軍合作,難不成是怕有‘瑜亮之爭’?還是因為不憤辛大人遭遇,誓不為北伐出力?”
請將不成,他就用上了激將法。
不過,他沒能激出陸聽寒,卻激出了青二十七。
從再見到陸聽寒到現在,青二十七始終沒說過一句話,此時卻坐不住了:
“彭大哥未免太小看陸公子了。如果陸公子不是鐵心殺賊,怎麼會在天下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的雙重身份?他想必自有苦衷。”
她刻意壓低了嗓音、放慢語速。
雖曾花過三個月的時間學男人說話,還是不如人意,她不由暗暗羨慕青十六,青十六學什麼像什麼,在汗青盟無出其右。
陸聽寒正色道:“我沒有苦衷,每個人對於北伐的想法都會有所不同,應該去做的事也不盡相同。
“揮師北上,兩淮固然是主戰場,其他地方的情況就可以忽略不計麼?當然,我對畢將軍口氣不善,是我氣度不如人。”
雖說陸聽寒此言有點像反話,彭法仍是一喜:“我明白了,畢將軍心力全在兩淮一帶,而陸公子想到卻更多。”
他站起身來,連連作揖:“在下錯怪陸公子了,還請公子見諒!”
陸聽寒回禮,忽笑道:“你們真是本事,今早山間霧起,能找到路的人可不簡單。”一邊說著,一邊向青二十七瞥來。
青二十七心裡突地一跳:他認出她了麼?她在哪裡露出了破綻?
他的這一句話讓她回想起早上的蹊蹺霧氣。
就像是地下升起一把火蒸發了地表的水汽,白茫茫的山嵐阻隔了官道,兩米開外的事物就看不太清楚了。
她和彭法許俊猶如在霧中游泳,只能憑著她的記憶摸索前行,直到轉過山腳,天地才在瞬間清明。
彭法也聽出他語帶玄機:“公子在這裡,難道是要處理什麼麻煩事?在下不才,願與公子分憂。”
夜色緩緩襲來,冷嗖嗖的氣氛籠罩在身周,隱隱地,外面似有一些唏唏嗦嗦的聲響。
陸聽寒臉色微變:“來了……”話音未落,便被門外馬匹的悽利長嘶打斷。
青二十七飛身出門欲探究竟,哪知白影一閃,陸聽寒竟搶先一步,擋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