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君瑜繼續道:
“繡品拍賣會最後一天的情形你們也見到了。除了我與史妹妹的繡品,其他繡品都在發力。而《孤石》卻有點乏,必是解語軒這些天辦了太多事,銀錢上有些吃力。
“於是,我去和史、楊兩位妹妹商量,定要將這位奇女子的事蹟公佈於眾。於是便去央了家中父兄,讓他們幫忙把《孤石》送入今天的拍賣會。”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真相。”史嫏嬛清冷地道,“如若你們覺得,我們這樣做出的黑幕應該受到指責,那麼,請衝我們過來吧。不要把髒水全潑到解語軒身上去。”
解語軒內好陣安靜,大半晌,方才爆出一陣唏噓聲:
“這事做得是對!”
“前線真有這麼吃緊麼?”
“我們在這裡鬥什麼?”
“韓小姐不枉我一番仰慕!果然行事高風亮節!”
“史小姐心腸真是好!”
在這片唏噓聲中,牛定一的臉黑了又黑。
然而,這還沒完。
因為周金鈴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三位小姐義舉令人敬佩!我周金鈴也有話說!”
如果不是因為繡品入選大宋閨中繡品拍賣會第二輪,以周金鈴的家世,根本輪不到她坐解語軒的二樓。
即便是如今坐到了二樓,身邊所帶的人也是少得可憐,和名門旺族沒法比。
她其實可以像《牡丹國『色』》的作者一樣選擇不來;她既然來了,就是為了要說話。
但當她清亮的聲音響起,人們還是吃了一驚:這個小家小戶的女子居然也有話說?
周金鈴不是大家閨秀,所以不像韓家史家的小姐那樣自持身份,躲於白紗簾中,她落落大方地站了出來,建康秦淮劍派的小師妹,練過武的小女子,果然比弱柳扶風的深閨千金多了一絲颯爽英姿。
周金鈴走了出來,大步走向解語軒正中的畫舫。
人們自動為她讓開了一條路。她臉上有興奮的『潮』紅,並且刻意地沒有看向牛定一的方向。
周金鈴走到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向四面行了禮,說道:
“聽韓小姐和史小姐一席話,我周金鈴才是真的叫慚愧!如果說他們這叫黑幕,那麼我的所作所為,難道不能叫黑幕麼?”
眾人“籲”地一聲,不由全都在暗想,今個兒這些千金小姐怎麼個個都來爆內幕了。
只聽得周金鈴道:
“實話說,我周金鈴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我的繡藝最多可可,難出眾人,比之韓小姐、史小姐,更是遠遠不如。進入今天的這輪拍賣會不靠繡藝,是我周金鈴四處拉票的結果……”
她頓了一頓。她沒有直接地說出《武林快報》、汗青盟,但誰都知道她意指於此。
不是汗青盟《武林快報》為她造勢拉票、甚至用錢買票,她哪裡可能有這樣的成績?
“大宋閨中繡品拍賣會,我周金鈴也是抱著私心來的。為了上位,也用了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手段。
“原本想到前七,讓眾人注意到我也就罷了。不想韓小姐、史小姐的高義,反讓我這自私平凡的小女子成了得利的漁翁。”
她吸了一口氣,像是給自己鼓勁:“我想退出今天的拍賣會,讓更配進入前五的韓小姐、史小姐繡品得到應得的一切。求各位成全。”
說罷她又是一禮。
解語軒裡先是靜靜的,後來竟爆發出一陣很長很長的如雷掌聲。
這是件難辦的事。
韓史二小姐為了《孤石》而出動各自力量為其買票,因而落榜;而如今上榜的周金鈴卻又主動提出要讓出位置……
她們全都這樣有心,讓誰落榜都可惜,都沒道理。
如何才能三者不負呢?
解語軒的二樓人影閃動,有人走動來去,那是主持大宋閨中繡品拍賣會的貴『婦』人們在商量要如何處理。
這一商量,就是一刻鐘。
就在人們等得不耐煩時,二樓舞臺輕紗一掀,一張美豔無比的臉『露』出了來,真是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偏又帶著三分嫵媚之氣,三分王者之氣,三分嬌憨孩氣。
暮成雪以睨視眾生的氣勢掃了樓上樓下一眼:
“皇后娘娘韓夫人言道,適才那三位小姐均為高義之人,言行皆可歌可泣,當廣為傳播。
“大宋閨中繡品拍賣會本是為前線籌款舉辦,票選、拍賣,無不是為此目的,所謂前五前七,豈有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