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刀光裡搖曳。
最忠誠的黑衣甲衛已將皇帝寢殿外圍護得如鐵桶一般被黑衣甲衛簇擁著的淑寧長公主靜待那紅袍男子率軍走近。
在此之前,趙晨已經傳出子令,調駐守在城郊的羽林軍進京護駕他們只要守住寢殿、守住少年子,最快明,最晚後日,就能等來羽林軍的救援。
這是最最難熬的一夜。
而面對那紅袍男子,亦是趙晨最最難熬的境地。
年少時,正是這生自帶傲然貴氣的兄長,佔去了父皇和謝太后、乃至全皇宮、全部朝臣的寵愛她和弟弟,永遠是那個不受寵的妃子生下的不受寵的皇女皇子。
衣冠南渡雖是九死一生,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家阿昰是遭了大罪猶能倖存的選之子。
她知道大不敬,卻隱隱慶幸衣冠南渡給他們姐弟帶來的機會。只是在午夜夢迴,偶爾會想起那位遠在金國的前太子皇兄。
隨著歲月漸遠,她的警惕心更多地放在雍王趙昺身上,誰知道從去年起,這位早就該死的皇兄,竟然再度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裡!
趙晨覺得喉嚨幹極了,久久地,才無聲地吐出兩個:“趙!顯!”
彷彿聽見她的無聲叫喚,趙顯揚起頭,臉上猶帶血痕,可他微笑的模樣幾乎是完美的:“皇妹別來無恙?”
趙晨已然收起恍惚,叱道:“『亂』臣賊子,人讓而誅之,左右聽令,誰能斃此狂徒,先賞黃金萬兩叛『亂』平定之後,封侯蔭子,不在話下!”
她輕蔑地望了望敵方的陣營:“同樣,如果有人棄暗投明,不但可以免罪,且與功臣同賞!”
竟是無視趙顯,且開口就定『性』其“叛賊”身份同時給出足夠的誘『惑』須知她與趙昰兩位一體,她出的話,代表著子之言,那是必定會兌現的。
這番鼓舞人心的話一出來,眾位黑衣甲衛握緊手中的兵器,有人立時蠢蠢欲動,有人則盯緊了趙顯,顯是靜待時機。
趙顯的笑意更深,他的這位皇妹果然是經歷過大世面的人,沒讓他失望!
發動宮變之前的短暫猶豫和『迷』惘已被他拋至腦後,現在,他君心似鐵!對手越強,才越顯他的能力,才越能讓追隨者信服!
趙顯朗聲道:“沒想到一別多年,皇妹竟然不認我這位當年你喚過無數次的太子哥哥了!
“不過,皇妹不認我,總得認得此物吧!”
他伸出手,攤開掌心。
紅袍男子的手修長蒼白,火把照耀之下竟有幾分詭異。
他的掌心,是一方通紅的印。
趙晨臉『色』發白。
旁人可認不得此物,但她卻不可能不認得朝中的老臣,亦不可能不認得!
因為,那是先帝的私印!
先帝北狩,自是將私印帶到金國先帝崩於金國,金國將其所有物件,全部交給了謝太后及趙顯。
換言之,這枚私印足以證明趙顯的身份!
事實上趙顯也是憑著此印,取信權愈並調動謝太后留在宋國的人,如今又發起宮變
就算你是又如何?世間豈有你想翻就翻的好事!趙晨冷笑一聲,並不回答趙顯的問話,喝道:“我不與你廢話,戰吧!”
沙啞的聲音極為難聽,但在忠誠的黑衣甲衛們耳中,卻猶如音。
趙晨轉身回殿,她相信她的黑衣甲衛必然能護衛她們姐弟!
然,不等她邁步,對方陣營發出震之吼:“撥『亂』反正!匡扶正統!”
“撥『亂』反正!匡扶正統!”
“撥『亂』反正!匡扶正統!”
一聲,又一聲!聲聲不絕!
趙晨怒極停步。
彷彿是在等著這一刻,在她腳步停下的瞬間,對方陣營的吼聲亦停了下來。
趙晨猛然轉回身,發出一陣狂笑。
她笑了許久才停下來,而後纖纖素手直指敵營:“笑話,莫爾等『亂』臣賊子是假借前太子之名、行叛『亂』之事便是真的趙顯來了,誰敢皇上不是正統!”
火光之中,她美麗的眼睛越發通紅:“皇上是先帝的兒子,登位乃是眾望所歸,數年來勤勉於政,大宋的安穩有目共睹!
“我倒是想問問遠在金國的謝太后和前太子,他們又為大宋做了什麼?!難道就因為他們曾經地位尊貴?!
“可要地位尊貴,誰又能比執政十年的今上更尊貴?!今上不正統,誰才正統?!”
趙晨以弱質女流之身,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