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江『吟』為什麼要把自己畫在《故京圖》中
那個清冷的女子絕非自戀到喜歡將自己暗搓搓畫到畫作中的人,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藉此有所暗示。
她想暗示什麼?
她在失蹤前留下《故京圖》,而若非楚亓對她非常熟悉,恐怕根本發現不了這幅畫。
也就是,她是故意留下破綻,讓熟悉她的人發現《故京圖》的!
龍鳳將畫掛到牆上,狠狠地看了兩眼畫中的暮江『吟』。
畫中的暮江『吟』在一幢不存在的高樓上;現實中的暮江『吟』又在哪呢?
以整體的目光再次審視《故京圖》,龍鳳不覺嘆了一聲:“古代的城市規劃好相似,每座城都是這麼方方正正的。”
龍鳳的歷史不怎麼行,只不過對宋朝有點興趣、曾經瞭解了一番,但是遠遠沒到精通宋史的程度。
在她有限的關於宋代的知識裡,她知道盛京的城市規劃幾乎是按照北宋都城,也即面前的這幅《故京圖》再建的。
以皇帝的龍座為中軸,所有建築幾乎都有一定的定製,什麼地方建什麼宮,六部的府衙也是各有安放之地。
不過當故京不再是一國的都城之後,幾經毀損變遷,建築群也不再工整。
腦中靈光一閃,龍鳳伸出纖纖細手,指住《故京圖》裡的暮江『吟』:“如果這幅圖,畫的是盛京,阿『吟』所在的座標,投映在什麼地方?”
座標?那是什麼?楚亓不明所以。
始終一言不發的趙昰卻從架子上拿下一卷畫鋪在桌上:正是盛京的地圖!
他手腳不停,提筆在盛京地圖的縱橫邊沿畫下等長的墨點;接著,又提筆向《故京圖》。
楚亓眼見趙昰要破壞心愛之饒畫作,“唉”地一聲大叫,龍鳳卻拉住他,搖了搖頭:“畫重要?還是人重要?”
楚亓薄唇繃成一條直線,委曲至極,卻也明白龍鳳得有理,不情不願地任由趙昰施為,不再多發一言。
趙昰不聞不問,快手快腳地在兩幅圖上分別畫出縱橫的xy座標。
龍鳳眼睛微微『潮』熱,這是現代社會才有的幾何數學手法,趙昰用行動證明了他自己!
看著趙昰將《故京圖》與盛京地圖一一比對,楚亓忽然想起在門山看到的盛京夜景——
難怪他當時就有模糊的不安的感覺!因為故京與盛京,何其相似!他看到的盛京夜景,也與《故京圖》何其相似!
而暮江『吟』所在的那幅高樓……
趙昰執筆,將一點墨,點在了盛京的地圖上!
那是……
楚亓整個人都跟著顫抖起來。
龍鳳的聲音響起:“阿『吟』失蹤,最重要的就是告訴我們,她人在哪裡;所以我猜,《故京圖》中的她,很可能是就在暗示她現在所處的方位。”
她用不存在的樓,提醒他們她的存在,又用她的存在,提醒他們她的所在。
“不過,這是我的推測而已,是否猜對,還未可知……這是哪裡?”龍鳳心問道。楚亓的臉『色』很不好看,這或許不是個讓人舒心的地方。
趙昰『露』出微微冷笑:“這是慎刑司。”
話音剛落,始終守在門口的暮聲寒動了,他如一道旋風衝進屋子,緊緊抓住趙昰雙臂:“你什麼?!”
他看盛京地圖一眼,又看趙昰一眼,眼眼都像是要剜出肉來。
實際上趙昰也覺得自己的肉都快被暮聲寒剜出來了;可痛歸痛,卻是冷冷回瞪暮聲寒,傲然不屈。
意識到暮江『吟』可能面臨的困境,楚亓將拳頭捏得“格格”作響:“我去救她!”
龍鳳死死拉住不讓他走:“楚亓你冷靜一點!”
慎刑司,乃是處置宮內犯錯宮饒所在,其刑罰之嚴酷令人聞風喪膽;慈宮中重地,自是守衛森嚴,豈是容易進出的所在?!
楚亓若真的去了,未必救得出暮江『吟』,恐怕連自己都要折在裡頭!
楚亓但覺渾身血冷:“弱雞你放手,你別『逼』我!”
他這一遲疑,身邊灰影一閃,暮聲寒已飄然出屋。
楚亓更急:“龍鳳!”
龍鳳已經不是拉他了,她用全身之力抱住他。攔不住暮聲寒,至少也得攔住楚亓。
“楚亓你冷靜一點!”她幾乎吼了起來。
楚亓知道她的好意,可此時此刻,誰也比不上暮江『吟』!他狠心運起內勁將龍鳳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