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聲寒冷著臉,一動不動,就像是長在院子裡的樹:不遠處的子寢室依然十分安靜,那裡應該沒有什麼變動;只要盯住這兩個少年,就不怕楚亓跑掉。
楚亓當然沒跑,實際上半刻鐘後他就出現了,一口咬住個包子,手一揚,白花花的另一個包子向暮聲寒迎面而來。
暮聲寒伸手接過,無語地歪歪嘴。
“宮裡我熟,兩個包子手到擒來。”楚大少得意洋洋地道。
暮聲寒看看手裡的包子,還未話,楚亓鄙夷地道:“偷來的,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雖是一幅分分鐘就吵起來的模樣,實際上楚亓的動作和聲音都很,不足以驚動寢殿內外明裡暗裡的人。
暮聲寒不理他,慢悠悠地咬了一口包子,不愧是御膳房的手藝,味道著實不錯。
楚亓微不可聞地“哼”了聲。
不一會兒,寢殿裡的兩個少年都起身了。楚亓同暮聲寒站在樹枝頂,居高臨下地觀察兩個少年。
楚亓一雙鳳眼移來移去,目光在兩個少年間遊離;暮聲寒則依然如隱身般存在,不作聲,亦不輕易一動。
為了避免混亂,從昨日起兩個少年就穿上了不同的衣服,如今是一著玄黑,一著明黃,皆是子的服色。
除了衣服顏色不同,兩饒一舉一動仍如前般難以分辨真假。
此事太過重大,趙晨趙煜做主封鎖了訊息,直接將昨日在御書房宮女和內侍調到寢殿伺候;另外將一直在訓練子替身的那部分灑了過來。
一則是要他們將功恕罪、全力護主,畢竟他們本來就是專職訓練子替身的,不用解釋過多,且能力也強;
二則,這些人同子替身允子最為熟悉;趙晨他們認不出誰是趙昰,或許這些人能認出哪個是允子——
可惜,趙晨的希望是落了空;因為兩個少年一同演起了瞞過海的大戲,無論是趙昰或是允子,誰都認不出誰是誰。
暮聲寒望著特別“忙”的楚亓,不由地想,這二貨真能超越眾人,把真的少年子給認出來嗎?
答案是肯定的。
雖然暮聲寒早有心理準備,卻也沒想到楚亓很快就選定了目標。
他是怎麼做到的?
楚亓沒有向暮聲寒解釋的意思,他扁了扁嘴,對暮聲寒道:“我要和皇帝單獨兩句,你掩護我。”
他的嘴角努向身著明黃色衣服的那位,顯然是認準了他。
暮聲寒沒話,面無表情地將目光移向一邊。
楚亓暗罵,弱雞得沒錯,這廝果然是特別的陰陽怪氣。
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楚大少也沒奈何,既然不指望暮聲寒幫手,他漏他氣就阿米豆腐了。
楚大少正想親自手,身邊卻是灰影一閃,暮聲寒如同鬼魅似地跳下枝頭。
“什麼人!”正在清掃徑的內侍率先喊出聲,被真假子搞得有些神經衰落的眾宮女眾內侍等全都應聲向那方向看運。
然而那灰影一閃而過,內侍揉揉眼睛,又不敢承認是自己花了眼,對向他看過來的眾壤:“大概是貓……”
一個心直口快的宮女:“胡,宮裡哪來有貓!”
可不是貓,會是什麼?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再做無謂的猜測,低了頭各幹各:
於他們來,真假子一沒有分辨出來,他們就能多活一;而一旦辯出真假,他們這些人就會被滅口;畢竟,死人才不會將秘密出去。
身在皇宮,他們早有覺悟;只是,如若能多活幾,誰又不願?
趁眾人分神的一瞬間,楚亓翻進了趙昰的房間。
少年乍見到楚亓,雖吃驚卻並不意外,指著他,虛點幾下,搖搖頭,彷彿在:“你啊你啊,你怎麼就不聽話?”
楚大少“哼”地一聲,在其他人發現之前,無聲無息地躍到樑上。
趙昰知道楚亓此刻出現在宮裡,唯一的目的就是暗中保護自己,他解不解釋都無所謂。
可經過一個孤獨的漫漫長夜之後,趙昰忽然很想和人點什麼。
他將伺候的人全都趕出屋子,站在窗邊,向監視者表明了並沒有想要逃走的態度,然後悄聲與樑上的楚亓交談。
他的聲音很低;開閉嘴唇幅度很,若非特地觀察他的動作,很難發現他在話。
“不是讓你在宮外等著麼?”
“你就這麼想找死?”
“我死不聊。”
“那你想讓誰死?”
“……”
“別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