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所以吳曦也利用此事試探了程松的反應,把自己可能與異邦結盟的訊息透給他。
吳曦不知道的是,他以為他只把這訊息透給了汗青盟的臥底、他的五夫人,以及程松,卻不料好好早在鎮江時,就與碧玉盒的暫時執有人段舞打過交道。
段舞不但把送盒子這種危險的事交給了青二十七,還把與盒子有關的情報轉手賣給了好好。
發現程松不敢做任何反應,好好便讓楊巨源去演了一出刺殺戲,讓吳曦想當然地以為楊巨源是程松的人,從而造成四川宣撫正副使的最後決裂。
這是暮成雪的慣用手法,借力打力,利用所有一切可利用的資源。
青二十七想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後,也只能道一聲:“佩服佩服。”
可是楊巨源現在的身份是什麼呢?
他為何肯聽好好的話?
青二十七從不認為,像櫃巨源這種想幹出驚天動地之事的人,會僅僅因為愛情,就甘願地受差遣。
好好給了她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楊大哥的理念和小姐一致。毒瘡既已形成,就要讓它爛到底,再徹底根除。”
而後她看著青二十七嘆了一口氣:“青姑娘……我說一句話,你別生氣。”
青二十七說:“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可好好想了一想,終是搖了搖頭:“算了,沒什麼。”
其實青二十七能猜到好好想說什麼,她應該是想問自己為什麼如此沉得住氣,竟然這麼久都不問陸聽寒的訊息。
好好未必知道青二十七已去過劍閣、知道她與陸聽寒住在陸家舊宅。
但是青二十七既然知道好好已入川月餘,對她與陸聽寒見過面應該早有心理準備才是。
好好不明白,青二十七為何不問;但青二十七既然不問,她亦不便主動提。
青二十七確實是故意不問的,出於某種微妙的心理,她並不願意從好好的口中聽說陸聽寒的訊息。
她想自己問他,問他所有的一切。
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最終落了空。
好好告訴她,陸聽寒近期有要事去辦,目前不在劍閣也不在苦竹寨,一時半會,她是見不到他了。
青二十七很失望,還有點難過,但終是選擇理解他。
她知他一向心有丘壑胸懷家國大事,他不是因情愛而棄大義之人。
她應該耐心。
他已經等了她這麼久,她為什麼不能等他?!
青二十七隨好好去了苦竹寨。
在那裡,她見到了許多楊巨源聚集起來的抗金義士,如朱福、陳安、傅檜等。
他在兩淮之時便組織忠義軍,回到川中一樣閒不下來。
這些人豪氣粗魯,青二十七雖欽佩他們為國事盡心盡力,但畢竟與他們性格相差太遠,談不上有什麼隔閡,只是很難同他們親暱起來。
好好則不然,明明是溫柔好脾氣的秀氣模樣,卻能與這些粗漢打成一片、在柔聲細語中達成她的目的。
一來自覺格格不入,二來自慚形穢,不過兩天,青二十七便離開苦竹寨、回到劍閣陸家舊宅。
好好則是兩邊跑,兩頭照顧。
青二十七本來是婉拒的,可好好卻堅持己見,生活起居,待青二十七如待暮成雪般細緻周到。
青二十七苦勸無果,便隨她去了;安心在陸家舊宅住下。
陸家舊宅原來佔地頗大,自陸游老爺子將陸聽寒接走後,這十餘年間無人問津,外圍漸被蠶食,故如今只剩小小庭前院落和幾間屋子。
院落裡的翠竹還是當年所種,經過陸聽寒的悉心照料,變得越發鬱郁蒼蒼。
陸聽寒這半年都住在書房,陳設更是清減得很,幾本書,一架筆,都是後來所添。
窗下書桌,抬頭見竹。
晴天時點點陽光從葉隙間透到地上,雨天時瀝瀝水滴打在葉上,無時不美,無刻不秀。
漫漫長日,左右無事,青二十七每天買一壺酒,坐在窗前,想像陸聽寒給自己寫信的樣子:
他低頭的神情,他的微笑,他好看的字,他的密密情話。
他寫的那些信,竹子們都看見了麼?
風過竹響,也不知是酒力還是別的原因,她只覺得心頭熱得很。
月夜中抱膝而坐,深秋的涼意襲來,她亦會想,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我很笨,我幫不上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