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呢?青二十七飲了一口酒,問他:“你們到底來了多少人?”
畢再遇:“不太多,可也不太少。”
可是現在只剩下他倆。
青二十七想起少年陸聽寒埋下的玩具手槍,不寒而慄。
突然間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既然……沒有人知道玄帝是什麼人,而神果又還未出現。那麼,誰都有成為玄帝的可能,對不對?”
畢再遇深深地看青二十七,他們這樣對視著,不知道算是他看穿了她,還是她看穿了他。
是的。只要找到聖果,學會不死之術,誰說是現在這個時空裡的人才會是日後的玄帝?
來自於未來的他們,一樣有可能成為玄帝!
想必,有人動了這個念頭。
兩人又陷入靜默。
然後青二十七挑出畢再遇話中的一個字眼:“‘傳說’?”
他說在滇西,他們聽說了類似神果的“傳說”。
只是“傳說”而已嗎?
滇西,青二十七一直懷疑石飛白肖留白懷疑廢人谷就來自於那裡。
開禧二年的一切,如河流水一般,緩緩地流過青二十七的心間;又像是一把珍珠終於有條線將它們串起;更像是她飛到空中,低頭看明白了自己身處的迷宮。
白天天告訴過她,不死之身真是有可能的,本朝的太祖皇帝曾經差點成功。
開禧二年四月,青二十七在找白天天曾在御書閣遇見肖留白,他在找的,就是關於不死之秘的文獻。
六月,鏡湖水寨被當成槍使,挖掘紹興府帝陵。
他們以為自己在盜陵中異寶,卻不知主使之人所要的東西比任何異寶更為奇異。
帝陵的挖掘沒能繼續下去,但深處的腳步聲卻證實了不死之身的存在。
可以推想,盜帝陵的朱漆臉被太祖穢物噴的一頭一臉,正是含有不死之秘的事物。
九月,石飛白進入天牢,是為了找到他們前任長老多年前留下的資訊,那位長老懷有不死之果的秘密,並因此死在天牢。
而穿插在其間的廢人谷與汗青盟的矛盾,是宿怨,是報復。
“當年為了那個傳說,我們的人與他們火拼,幾乎將他們滅族。”畢再遇臉上的肌肉抽動,想必,那場戰事慘烈異常。
青二十七的眼前又出現了那樣的意像:濃郁的血水滲入泥地,發出令人作嘔的腥味,死去的人,臉色迷亂,似乎受到什麼召喚……
也就是在那場戰事裡,畢再遇與夜發現彼此的理念不同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畢再遇萌生退意,主動離開汗青盟。
然而,事情卻沒有簡單結束。
畢再遇:“在汗青盟中支援我和支援他的人,各佔一半。那時除了元老們,還納入了不少新人。但是新人們並不知道我們這些舊人的真實背景……”
“除了十六姐。”青二十七低低地道。
“是,除了她。”畢再遇停了停,“那真是太過久遠的事了,那時候的她……”
桑維梓原本就是很懂得如何招男人喜愛的女子,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無論是當時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都取得了畢再遇和夜的全部信任。
而,知曉了他們最大秘密的她,卻還有命活到現在,何嘗不是異數?
她還有命活到現在……這是不是代表還有很多人已經死去?!青二十七被自己的念頭驚著了。
“你想得沒錯,在我走之後,夜竟然下了狠手,自己的勢力培植一完成,便對我們曾經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的兄弟趕盡殺絕!”
畢再遇的語調平淡,青二十七聽不出他的喜怒。
那一年,畢再遇隱居川中,暫時退避夜的鋒頭。
有一天桑維梓來找他,說道夜的倒行逆施。說她怕終有一天她也難逃一死,要他帶她走。
其實她很清楚夜根本不會殺她,她來找他,無非是想要他一個明確的態度。
他不置可否。他從來都不置可否。
他的不置可否,她心中有多少怨恨已不可知。
但她帶來一個訊息,說他們有位兄弟亦遁入川中……
也許,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青年畢再遇和少年陸聽寒在某一天相遇了。
他看見那孩子,手上拿著一把玩具手槍,開心地笑啊叫啊。
他知道,這玩具手槍來自於他的那位兄弟。
他蒙上面,把那孩子抓住,藏了起來。
可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