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將軍笑了一下，“知道。棺材的事我親自去辦吧，也不叫孩子們察覺。”
姜知韞深深地看著他。
容老將軍對她笑著，恍惚間有點年輕時憨憨的影子。
姜知韞忍不住也笑了下。
她點頭說：“好。”
容老將軍中氣十足地“誒”一聲，就自個兒出門去，同時叫人去把老四和聞季冬叫來。
姜知韞吩咐廚房做了兩個孩子愛吃的菜，滿滿當當擺了一桌。
容驚春拉開凳子坐下，立馬拿起筷子加了一筷肉塞進嘴裡。
“這麼多好吃得呢，還都是我們兩個愛吃的，郡主，將軍，想我們了吧？”容驚春從小到大都頑劣調皮，小時候喊爹喊娘喊大哥，中年不被打不被罵就不喊了，耍寶似地喊郡主和將軍，誰聽了都要笑一笑。
姜知韞給他夾菜：“喜歡吃就多吃點。”
也給聞季冬夾菜，問兩個孩子最近忙不忙，有什麼事要記得跟家裡說。
這些年轉來轉去說的問的也都是這些，兩個孩子一個正兒八經地答，另一個時不時插嘴，再罵罵咧咧說一說同僚那些叫人看不慣的事。
容驚春是個受不得委屈的主，也不樂意看聞季冬受委屈，但聞季冬這人不會不怎麼在意別人說他，他一心就在國事和家事上。
容驚春總為他抱不平，一說他的事就停不下來，罵到口乾舌燥還要繼續。
聞季冬太瞭解他的性子，總是在旁邊遞茶水，遞點心，跟喂鸚鵡似的，眼睛總是閃爍著笑意，多年來從未變過。
姜知韞和容老將軍瞧著，眼底的笑意也很深，時不時點一下頭，就這樣聽著小兒子唸叨至深夜。
換做之前，差不多時辰聞季冬就該提醒容驚春收斂了，莫要吵了老郡主和老將軍休息。
今日聞季冬什麼都沒說。
姜知韞就知道，這孩子看出什麼了，她眯了眯眼睛：“驚春，季冬，爹孃困了，你們去休息吧。”
老將軍也是：“你兩去休息吧。”
兩人笑著起身離開。
一出二老的院子，容驚春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聲音也漸漸跟著沉下去。
“佩理。”他叫聞季冬的字，“爹孃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