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愣了愣,回道:“只有王上才這般叫我。”
沅嬪:“……”
又多一嘴。
到了關雎宮,沅嬪退去。
嬤嬤分別為王后褪下厚重的披風,嘀咕一句:“王后和沅嬪聊了什麼?沅嬪臉色怪異。”
“一些我和王上的往事。”
“難怪不痛快。”嬤嬤也就理解了,這宮裡的妃子們從前和王上毫無半點交集,入宮後黏著王上的機會也少,除去那檔子事就什麼也沒了。
王上才登基幾年啊,腳跟勉強站穩而已,忙著朝政哪有時間想這樣的事,有時疲累得精力全無,在王后這裡坐著坐著就睡過去。
哪有空雨露均霑。
後宮妃子不多,但也不少,王上前往哪位妃嬪那兒還和朝堂息息相關,有的妃子一個月能見上一次已經是幸運,像梅妃那樣能多見幾次的實屬孃家底蘊深厚,像沅嬪那樣兩三個月見上一次的才是常態。
誰能不嫉妒王后?
嬤嬤提醒:“王上王后恩愛之事,王后娘娘少在妃嬪們面前提起才是,怕平白無故惹來怒。”
說著又嘆息:“不過王后不提,王上對王后的偏愛眾妃嬪也瞧在眼裡,王后還是得多防著些。”
“我知道的嬤嬤。”玉奴臉上的笑意難掩,不是炫耀自己獨寵,是一想到王上今日來尋她說的話就高興。
“也是沅嬪問了嘴冰雕的花兒叫什麼,沒忍住多說了點。”
嬤嬤見她高興,自己也跟著高興。
“王后近日心情甚好。”
“是嗎?”玉奴摸摸自己的嘴角,確實一直瞧著,“我不一直笑著嗎?”
“不一樣的王后。”嬤嬤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拿過御膳房呈上來的單子,詢問今晚的膳食。
玉奴不是真正金尊玉貴長大的姑娘,即使受過一段時間宮中禮教,心底還是無法接納一個人或是兩個人要吃一桌子菜的事,於她而言過於鋪張浪費。
何況北寒當初連失六座城池,北寒氣候又冷,地少糧少,若不是和大雲休戰交好開通商道,日子才叫真正的不好過。
故而關雎宮從不像其他各殿奢侈。
“差人去問王上今日來不來用膳再決定吧。”
“差什麼人?王后親自去問不好嗎?”嬤嬤笑著提醒,“王后莫要覺得打擾王上什麼的,王上政務繁忙都要偷溜摸閒去見王后呢。”
“王后當主動些。”嬤嬤一直覺得王后過於規矩聽話,“王后不僅是一國之母,後宮之主,也是王上之妻。”
玉奴恍惚了一下。
做妻,她唯一稱職的怕是隻有不嫉夫君留她人之處。
其餘的,她似乎未曾做到。
玉奴垂於袖中的手握了握拳,決定聽嬤嬤的話,主動去尋王上。
嬤嬤笑得合不攏嘴,端著御膳房送來的單子跟在後邊,一路到王上的御書房去。
閔公公瞧見王后娘娘來了,愣是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高興道:“老奴拜見王后娘娘,王后娘娘裡邊請。”
玉奴也一愣:“不用先稟王上嗎?”
閔公公笑:“王后娘娘不用。”
就這麼直直領進去了。
玉奴踏進御書房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畢竟後宮不得參政,聽一嘴也是不行。
剛走進去沒幾步,就聽到王上和大臣議事的聲音,堪堪停住腳步。
賀蘭辭已經聽見玉奴來了,抬眸透過珠簾望去,見她停了腳步,當即招了招手,大臣回頭起身行禮。
“無礙,諸卿繼續。”
“是。”
玉奴緩緩過去,她不想聽政事,大臣們的聲音還是落到她耳裡。
為的正是農耕之事。
北寒合適種糧的只有一季,確實產糧太少,民生多艱啊。
賀蘭辭認真聽著,一手拉過玉奴到自己身旁,閔公公也親自搬了椅子過來。
玉奴卻坐不住,硯臺上的墨汁還有,她仍然拿起墨條輕輕打著圈。
賀蘭辭也沒攔,詢問大臣:“諸卿說了這般多唯獨沒說應對之法。”
大臣互看一眼,目光最後落到正在研磨的王后身上。
“老臣斗膽,請求王后娘娘助我北寒。”
玉奴怔愣抬眸。
賀蘭辭似有所感,眉頭微微蹙起,還沒來得及阻止,大臣已經把話說下去。
“大雲有冬日農作之法,北離州早已試驗有果,其中最為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