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秧秧笑著看了她片刻,摘了御花園裡開得正好的一枝桃花,放在她手心裡。
桃花枝短,上邊只有兩朵,簪在頭上正好。
“府裡也有一顆桃花樹。”許玉冉忽地說。
許秧秧點頭:“瞧見了,凡是去參禮的人都瞧見了,你們院裡的桃花也開得正好,枝丫上還掛著一個又一個小小的雙喜呢,聽說也是三哥親手掛的。”
許玉冉笑著回應:“還掛著呢,昨兒半夜讓雨打了,今早起來桃花瓣掉了些許,喜字沒掉。”
兩人就這樣閒聊著,小公主說去哪兒,她們就跟著去哪兒轉悠。
許玉冉如今覺得腳下踏實,走哪兒都是心安。
成家的日子說與平常不同,依然是一日三餐,再做些喜歡的事,或者去街坊鄰居家裡竄串門。
她不像其他婦人一樣鮮少出門,大多時候會到街上走一走,走過東街,走過南街,再回到西街。
不同的是,她能在府裡光明正大地和容輕澈親暱擁抱,吃飯有人陪,睡覺時身側也有人,男人動不動就愛把她抱在懷裡,春日還好,到了夏日真是熱得人直冒汗。
讓木芍姐瞧見她早起時溼了部分頭髮,打趣的眼神差點把她整個人蒸熟。
木芍姐說她不再雪月樓後,整日無趣得很,閒來沒事就愛來她這裡坐上一坐。
偶爾她也會收到邀請到長公主府去。
南疆公主府如今只住了容淳嘉一個,大哥和伶端公主去了藥王谷,是那兒的大谷主和二谷主,谷裡要是有些什麼好吃的,也會往她這裡送一份來。
長公主也不愛舉辦什麼宴,何況現在肚子大了,只想有個人陪著說說話,解解悶。
長公主說除去皇后娘娘和伶端公主,也就只有她了,她們可是妯娌。
直到現在,她想到自己和長公主是妯娌的事都會有些恍惚。
長公主讓她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說:“摸摸,你也就快了。”
還真讓長公主說中了。
她才去過定西侯府幾次,回來看見桌上油膩一點的膳食就不停乾嘔。
找大夫一把,懷了。
已經懷有月餘。
容輕澈高興,當著大夫的面就親她,親親額頭和鼻尖,還有臉頰和手,沒有親嘴巴。
她知道不能親那兒。
一親準有反應。
一般頭三月不穩,大夫都會提醒不宜房事,容輕澈連連點頭說這是自然,從此以後狐狸尾巴全都收起來,正兒八經地做人,處處小心呵護著。
許玉冉成親後幾乎沒見過的公婆得知後,經常會派人從老宅那邊送湯過來。
她一開始以為是廚房做的。
容輕澈回來嘗過以後,說:“是娘做的,不過有點鹹,我懷疑鹽是爹放的。”
所以她隔三岔五喝的湯,是二老一塊親手做的。
許玉冉每次都是高高興興地喝完。
她是真的高興。
公婆不讓她進老宅,卻是在他們成親後將她的名字入了宗祠的,成親前二老也送來聘禮,那聘禮是一點沒少。
真正拜見公婆還是在定西侯府。
也是長公主在旁邊說讓她給二老倒茶遞茶,她才終於敬上兩杯媳婦茶。
二老又給了她一份回禮。
似乎成親的禮儀在這一刻才算完整。
敬完茶她的心還是跳得厲害,用了許久才緩下來。
之所以都在定西侯府,是長公主腹中孩子已經足月,距離御醫算的臨盆日子將近,大家都在這裡等著。
夏日一個雨後,放晴的天際出現一座玉橋,七彩的顏色叫人心曠神怡。
正高興的時候,長公主肚子一痛,羊水破裂。
眾人趕忙將人扶進屋子,不到半個時辰,長公主順利生產,嬰兒的啼哭聲傳來,穩婆報喜母子平安,大家懸著的心紛紛落下。
長公主生下一子。
許玉冉看了一眼皺巴巴的小子,看著定西侯在兒子的襁褓上親了親,立馬進了屋子。
開啟門時還能聞見裡邊飄出來的血腥味。
女子流的血是汙穢,男子沾染一得,自古以來男子也是十分避諱此事。
祖母和母親一直教誨她,以後成親來了月事便不能伺候夫君,最好不要讓夫君靠近,會讓夫君沾上晦氣。
她雖不太認同,卻也是這麼執行的.
尤其容輕澈是做生意的,商賈更加忌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