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秧秧輕手輕腳地掀了兩塊瓦片,趴在房頂上,撅著個小屁股聽得起勁。 霜女:“……” 素來冷漠的霜女臉上都有了絲絲裂縫。 一度懷疑小主子不是四歲的女娃。 誰家小女娃……聽大人牆角。 小秧秧睜著大眼睛,雖然聽不見聲音,但看見床幔放下,木床晃動。 就是不知道這床能晃到幾時。 按照大哥的說法,一次見效,應該不會太久吧,她百無聊賴地等著,心裡默默數數,數到三百零一時,床忽然不動了。 小秧秧:“!” 才五分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分鐘! 才五分鐘就不行了! 小秧秧高興地擺擺手,可以走了。 而下了床的許齡卻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抬手抹了抹汗,望著閉鎖的房門,不知要不要叫水。 房門外的丫鬟是知曉他何時進屋的。 事關面子。 他最終沒有選擇叫水,重新躺回去,劉氏的手臂順勢纏上,在他耳邊安撫。 “老爺近日奔波忙碌,憂心憂神,難免力不從心,休息幾日便好了。” 許齡沉沉道:“夫人說得對。” 熄燈躺下,他側頭瞧了一眼劉氏,劉氏今已三十,容貌身段早已不似往昔。 亦或是劉氏人老珠黃的緣故。 雨棠倒是身段好。 只可惜臉上的疤痕人未消。 …… 許秧秧終於能同孃親出府逛街了,冬日街上也是一片熙熙攘攘,小販攤子上都冒著一股股熱氣。 母女倆牽著手走在大街上,身後跟著兩名模樣標緻的侍女,一紅一白,一靜一動,外加上小秧秧生得軟糯糯的,眾人便覺著容雨棠的面紗之下,定是驚豔絕倫之貌。 只是從未聽過誰家府中有此美嬌娘,莫不是外地進京的? 個個的目光時不時掃在母女倆身上。 往前走些,一群人圍堵在一面牆之下,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什麼。 小秧秧好奇,掂了掂腳,“孃親,那裡在幹嘛呀?好熱鬧。” 身旁有熱心的人解釋:“是大將軍在廣招天下名廚,月銀百兩呢。大將軍是真捨得,只可惜我沒這手藝,不然定要去大將軍府試上一試,若是成了,好日子也就到了。若是不成,前去一試也有白銀五兩!” 舅舅在招廚師? 不會是給她們招的吧? 小秧秧轉身要抱抱,湊到孃親耳邊問:“每個月一百兩是多少錢啊?” 容雨棠回想著剛才有人買一個包子付了兩文銅錢,一兩銀等於一貫銅錢,一貫銅錢等於一千文…… 按一個包子一塊來算的話,一兩銀等於五百塊,一百兩銀子就等於…… “大概五萬塊。” 小秧秧點點頭,每個月五萬對於她這個曾經的千金大小姐來說不算什麼。 但她知道對於一些社畜而言,月入五萬是需要費很大勁的。 對於古人的平民而言,百兩銀也是一筆財富,所以當人念出成者百兩銀,未成者也有五兩銀時,不少平民蜂擁而上。 小秧秧和母親被擠進人流裡,幸而有若榴和霜女在,二人將主子從人群中帶出,落於圍觀者外。 “呼!差點把窩和孃親擠扁啦!”小秧秧拍拍胸口,扭頭時孃親掛在耳上的面紗正好掉落,隨著風往後飄去,露出臉頰上長長的疤。 雖淡了許多,可在這張白淨秀麗的臉上,又格外突兀。 人群中忽然傳出一道鄙夷:“還以為生得多貌美,原來是為遮醜啊。” “瞧瞧剛才那些男的,個個看得眼都直了。” 又有男子發出惋惜:“哎,怎的就傷了臉,可惜,可惜啊!” “關你們什麼事啊!”小秧秧可不許別人這般侮辱她孃親,小身板站到孃親年輕,朝著眾人兇。 大傢伙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四歲的小奶娃,繼續評頭論足起來。 若榴和霜女紛紛站到兩位主子面前,那眼神透著濃郁的殺氣。 若榴:“爾等再多言一句,休怪我等手下無情。” 眾人瞧這兩名侍女有些身手在,訕訕不敢言,容雨棠倒是不甚在意,讓若榴霜女不要惹麻煩,轉身要去尋面紗。 忽地,人群中有人行禮,眾人也跟著齊刷刷道:“參見離親王。” 離親王常年鎮守北疆,在大雲子民心中地位崇高,有眼力見的子民一眼便能認出離親王府的馬車。 司徒元鶴從馬車上下來,側頭便瞧見一方白色面紗掛在馬車的簷角上,想到方才聽見的那番話,又瞧見人群中的容雨棠母女,也就明白了。 他拿下面紗,握在手中,朝母女二人走去,又一次瞧見初次見面便喊他爹的小姑娘,又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瞧自己。 彷彿他的出現是個天大的驚喜。 “離親王!”小秧秧這次沒有喊爹,提著裙襬跑過去,仰起小腦袋,笑眯眯道,“您撿到我孃親的面紗啦!” 瞧瞧! 瞧瞧這男女主相逢的必然場面! 女主戴的面紗飛都要飛到男主手裡,再由男主還給女主,這一來一回的,感情不就出來啦! 容雨棠再次瞧見離親王,今日穿的是一件藏青色大氅,腰間環戴羊白玉佩,年齡在他的身上只會增添魅力。 “容夫人,你的面紗。” 他叫她容夫人,而不是許二夫人。 容雨棠接過面紗,“多謝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