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藥熬好了,許秧秧囔著要自己來喂。 “舅舅來喂,你到床上坐著。”容大將軍一手託著外甥女的小屁股,一手拿著藥碗,到了床邊把小秧秧放下,開始給妹妹喂藥。 “大將軍,還是下官來吧。” 一旁透明人似的渣爹坐不住要獻殷勤了,舅舅根本沒給機會,罵道:“本將軍怕你下毒,更怕本將軍妹妹看到你都不願意醒過來。” “嗯嗯嗯!窩和孃親不想見到你。” 許齡皺眉,想拿出父親的威嚴,奈何容大將軍還在,只好歇了心思,面上儘量和善。 往後得對雨棠母女好才行。 容大將軍繼續喂藥,舀一勺,吹兩下。 舅舅看著是個大老粗,照顧起病人來倒是細心熟練。許秧秧心想。 “舅舅,窩和你說個秘密。”許秧秧趴在母親身邊,一隻手撐著小腦袋說:“窩不傻,窩不想跟她們說話,只想和孃親說話。” “那當然,我們家秧秧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小孩!” 這話聽著有哄小孩的嫌疑,但許秧秧還是樂顛顛地笑著。 容大將軍看一眼笑得花枝亂顫的小豆丁,也跟著笑了。 “你怎麼不怕我?” “窩為什麼要怕你呀?你是舅舅!全天下最好的舅舅哎!” 這回輪到四十來歲的大將軍花枝亂顫了。 他回憶道:“你娘第一次見本將軍,比你還大點,八九歲,看見我都嚇得鑽破櫃子裡去了。” 那年他打了勝仗,加官進爵,終於能衣錦還鄉,父母卻已不在,卻給他留了個小二十多歲的妹妹。 妹妹是個膽小的,腦子又不大靈光,瞧他鎧甲加身,又滿身血腥怕得不行。 他和老丁一塊哄了整整一天才把人從櫃子裡哄出來。 接著帶回雲京,住進將軍府。 “容大將軍,老爺。”回憶被去而復返的劉氏打斷,身後還跟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二姑娘、三姑娘已認罪前去領罰,至於大姑娘,還請大將軍五姑娘網開一面。” 劉氏看丈夫一眼:“歌兒是誠心誇讚五姑娘漂亮的,並無其他意思,況且歌兒走得早,對容姨娘五姑娘一直凍在雪裡的事並不知曉。” “是啊。”許齡站出來道:“下官以性命擔保,歌兒生性良善,斷不會害人。” 既然保不全所有女兒,無論如何也要保全歌兒。 歌兒身為嫡女,府裡是花了大量財力物力培養的,從未給府裡抹黑,甚至美名在外,是府裡一大驕傲。 “五姑娘。”劉氏看向許秧秧,眉眼溫和,透著一股子慈愛:“捫心自問,府里人人都稱你為痴兒,是不是隻有歌兒叫你名字?” “五姑娘天生不足易摔跤,是不是隻有你大姐姐會親自扶你?” 這確實是。 府中人人皆知的事,許秧秧也不會賴掉。 她知道今天是拿許玉歌沒轍了,便笑著點頭:“對呀對呀,大姐姐最好啦。” 說完她一陣反胃,沒忍住yue了一聲。 容大將軍:“秧秧你怎麼了?” “就是噁心到了。”許秧秧笑盈盈望著劉氏母女。 劉氏母女也非等閒,自然是瞧出來了,心裡有氣也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爹,娘,是女兒的錯。”許玉歌垂下眼眸,跪地道歉:“女兒身為長女,沒有叮囑好兩位妹妹,更未曾設想此事後果,並在之後沒去瞧一眼五妹妹和容姨娘。” “我沒有盡到長姐之責,請爹、娘、大將軍責罰,望五妹妹能原諒。” 這檢討書念得這麼好,肯定是不好責罰的,要是罰了,對舅舅的名聲怕是不好。許秧秧撇撇嘴。 容大將軍思索片刻:“哦,既如此,那你就去雪裡跪兩個時辰。” 相比之下,許玉歌處罰確實輕了,劉氏也算放寬點心,領著女兒出去。 許齡也被趕走了。 容大將軍說:“本將軍眼裡見不得髒東西。” 許齡笑著退下,出門臉色立馬變了。 比起從未親近過的小女兒,許齡甚是心疼大女兒、二女兒和三女兒。 “老爺,或許有一人能幫三位姑娘。” “誰?” “平南郡主。” 平南郡主,便是容大將軍的夫人。 容大將軍此人草莽出身,雲京世家大族不喜,行事作風又十分粗鄙,嘴裡的糙話專揭人短,從不給世家大族面子。 虧得平南郡主與容大將軍不同,是個懂禮識大體的,替容大將軍在其中周旋,否則容大將軍的名聲早臭到茅坑裡去了。 “對!平南郡主,立馬派人去將軍府請平南郡主,若不在,便去鎮國公府。”許齡宛若見到了救星。 救星平南郡主在來時路上已然知曉是什麼情況,面上看似平靜,眼底雀躍的光,手上緊緊攪著的帕子,已然出賣她激動的心情。 小妹找著了! 小妹與她年齡相差甚大,她權當是養女兒長大的,堂堂將軍府貴女,如今成了小小侍郎府的妾室。 她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