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北寒王上病逝,群臣皆疑,而又只有王后出入王上寢殿,王后又有意把握政權,陰謀之論便落到王后頭上。
王上身旁伺候多年的公公也道,王上的藥都是王后所畏,險些被王后一劍斬之。
王后出言,王上已逝,如今兩國戰事依舊,需得有人主持大局,立君立嫡。
賀蘭棋殉國,所謂的嫡也就王后剛過繼來的幼子,王后掌權之心更是路人皆知。
就在眾人預跪新皇時,王上身邊的公公忽然拿出傳位之旨,顫顫巍巍道:“這是王上提前交於奴家的。”
大臣拿過聖旨一看,個個臉上都露出震驚。
公公抬頭問:“王上要傳位於誰?”
王后也想知道,卻見群臣不語,一把拿過聖旨看清傳位於賀蘭辭時,頓時火冒三丈。
“假的!”王后將聖旨砸在地上,嚇了眾人一跳,“怎麼可能是賀蘭辭?不傳親子傳堂侄,說出去誰信!簡直不像話!”
“是不是你偽造聖旨!”王后指著跪地的公公,又想讓人斬之,被大臣攔了下來。
“王后息怒!王上聖旨中所言不假,世子為北寒背井離鄉二十年,勞苦功高,如今北寒王室能堪大任者,也只有世子一人啊!”
王后罵他們是胡說八道。
可這聖旨上的王印確實不假。
就在這時,賀蘭辭手握王印出現,說是他進宮那日王上轉交給他的,交代他關鍵時刻方能開啟。
他覺得如今就是關鍵時刻,開啟一看是王印,便匆匆忙忙趕進宮來,即是王印,理應歸還才是。
“算你識相。”王后伸手要去拿過王印。
群臣中忽然有人朝賀蘭辭跪地:“參見吾王!”
有王上的傳位聖旨,又有王上所贈王印,群臣不得不拜,拜了,也就是承認了新王。
哪怕王后奪走王印,群臣也是不認的。
賀蘭辭順理成章坐上北寒王位,頭頂十二旒冕,殿下大臣跪拜,他才有了一點的實感。
那聖旨和王印都是公公給的,一切早就在準備著了,只是這次賀蘭棋戰敗,正好誘發先王舊疾,便順理成章把事辦了。
登上王位,他才知道這位敢謀朝篡位的公公姓閔,只比自己年長几歲。
閔公公不僅留在他身邊伺候,還將整個北寒王室和朝臣中明裡暗裡的關係都和他說了個遍。
閔公公說:“王上,奴家一直等的主子只有一個。”
新王登基,什麼大典都是次要,賀蘭辭先讓閔公公去接了他被幽禁的爹孃出來,後是召眾臣商議戰事。
停戰,俯首稱臣?
還是背水一戰。
賀蘭辭是想止戰,他爹心繫百姓,見不得百姓流離失所,如今他坐在這個位置上,開始關心起民生,望著流民不斷湧入四寒城,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一半大臣言止。
一半大臣言戰。
賀蘭辭便問言戰之臣:“愛卿可願拿出俸祿錢財支援?”
“我們兵力不足,愛卿可願和家中子嗣一道入軍?”
兩問便把那些人的嘴堵住。
“諸位愛卿高坐朝堂久了,便忘了民生之苦?”賀蘭辭又是一問,群臣跪拜。
“我等不敢忘。”
……
賀蘭辭登上北寒王位的事很快便傳到司徒君等人耳中,容大將軍愣了片刻,感嘆道:“這小子平常看著不著調的樣子,沒想到還能爬到王位上。”
司徒元鶴則道:“也好,換作其他人登上北寒王位,這仗怕是還要打下去,奮力反抗對北寒百姓不利,對我等軍中將士也不見得是個好事,年初開戰那會,我們多少將士凍死。”
極致的冰寒氣候確實不適合大雲將士作戰。
勝了,也摺進去不少兵將。
司徒君肯定道:“不會打了,等著賀蘭辭派人來就是。”
“得催北寒新王快點,十一月了,腳步快點說不定還能趕回去同家人過個除夕,趕不上除夕,好歹也能趕上元宵佳節。”容大將軍朝司徒元鶴抬了抬下巴,“你和雨棠兩年沒見,那兩個小傢伙過除夕都四歲了,能跑能跳,不止會喊爹,還會說不少話,小嘴能叭叭你個不停。”
想想這個場景,司徒元鶴臉上的皺紋都在笑。
“還有我家淳禮,也快六歲了,幾個月不見肯定又長個了。”容大將軍也笑得滿臉皺紋,忽地瞥見司徒元鶴盯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袖看了片刻,他的笑容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