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含煙一直都知道自己藏不住,面對心愛之人,心思又怎麼可能藏得住呢? 父皇每次看向先皇后的畫像,唇角都會勾起溫柔似水的笑,好像能把人溺水其中。 有日丫鬟拿鏡子讓她自己瞧瞧,原來她想起將軍時也是這樣的笑。 王叔在他的王妃面前,總是視線不移,似乎永遠看不夠一樣,哪怕在人數眾多時,也總能一眼找到自己的王妃。 她也是,只要將軍和她在同個地方,即使再多的人她也能找著。 太子面對秧秧直視時,總會下意識地躲閃,怕有什麼秘密被望穿。 可是她們所有人都望穿了。 如今將軍也望穿了她的心思。 藏匿多年的心思昭然若揭,尤其是在心愛之人面前,司徒含煙再端莊,也壓不住通紅的面頰和耳廓。 將軍是如此直白。 她一時都不知怎麼去回應,只有軟軟的一聲:“將軍……” 目光依然是躲閃的。 “多謝公主厚愛,微臣高攀不得,微臣亦心有所屬。”容泊呈直言,舉杯道,“辜負公主一番心意,微臣自罰三杯。” 司徒含煙怦跳的心驟停,望著面前的人幹下一杯,心臟才重新跳動。 緋紅的臉一下子也回到正常,只是交疊的兩手顯得很無措。 “將軍,將軍不必如此。”她的眼神有些黯淡,臉色還是掛著淺淺的笑。 和微微泛著淚花的雙眸一比,笑容慘淡,令人心疼。 容泊呈不在心疼之列,他一口氣幹去三杯酒,再度朝司徒含煙道歉。 “抱歉,二公主。” “沒什麼。”司徒含煙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點,“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知道將軍為國為民,不可能卸甲來做一個不能入仕為官的駙馬。” “知道……”她的聲音頓了頓,“知道將軍已有心悅之人。” 容泊呈的眸子愈發深邃。 “將軍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去打探將軍私事,我也只是,今日才確定的。” 確定了將軍心悅之人。 司徒含煙垂下眼簾,淚珠不小心滴進杯裡,裡面是淺淺的酒水。 “二公主端莊嫻雅,定能覓得良人。”容泊呈再給自己斟酒,“微臣此生將獻於西關,不再兒女情長。” 司徒含煙端起落了她淚珠的酒,一飲而盡,比方才的更加辛辣。 …… 許秧秧被封太子妃的事坊間無半點驚訝,這不明擺著的事。 尤其是離親王妃昏迷不醒的一月,太子殿下都住在離親王府了,跟女婿去探望丈母孃有何區別。 不僅坊間不驚訝,許秧秧對自己太子妃的身份適應得極好。 身為母親的容雨棠反而越來越有些接受不了,她嘴裡時常唸叨的是,怎麼就太子妃了? 又問女兒:“你怎麼適應得這麼快?” “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做太子妃啊。”許秧秧一時說漏嘴,她悄悄瞄一眼母親。 “當年皇上說要封你為太子妃時,你還被嚇到,怎麼就知道自己會做太子妃?” 見母親沒有懷疑,許秧秧鬆口氣。 “那會是不知道太子是誰,後面知道太子是哥哥,也就知道自己會做太子妃咯。” 容雨棠的神色變了變,“哦?所以你很早就喜歡小斐然了?” “……”被孃親繞進去了。 許秧秧小手一擺:“你們說什麼是什麼吧,反正我是挺喜歡哥哥的。” 哥哥知根知底,也對她好,總比嫁給那些只有媒婆來說媒見都沒見過的公子哥們好。 再者,雲京城裡還算出色的公子哥她差不多也認得,就沒有哪個能讓她稍微動點心思。 四哥和季冬哥哥也算是同批人裡的佼佼者,還是一個從武一個從文,她都沒半點心思。 至於哥哥嘛……反正除去頭一次見面有些害怕,後面相處都十分愉快,往後應當也會相處愉快。 許秧秧傻笑著。 容雨棠搖搖頭,扭頭去和司徒元鶴說:“你看看,我說秧秧會同意的。好了,都過去半個月,事已成定局,再黑臉也沒用,女兒喜歡的,小斐然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總比外面那些不知根底的要好。” “話雖如此。”司徒元鶴說,“你們從前在的地方不是二九年華才及笄?按那兒算,秧秧還有三年,讓他們三年後再成親如何?” 容雨棠望著正在和雪狼玩的女兒,微微皺一下眉,“確實是小了些,小斐然不是還要來訂親嗎?同他商議商議,就說我們還想再留秧秧三年。” 然而太子殿下來時,身邊還跟著欽天監的大人,按照兩人生辰八字和天象來看,大婚之日在八月十五,中秋月圓日,婚姻美滿時。 容雨棠:“……” 司徒元鶴:“……今年?” “是的王爺。” “太快了,算算秧秧十八那年的日子。” 司徒元鶴說完,欽天監的大人突然不知道怎麼辦了,太子殿下讓他算最快的日子,離親王讓他算三年後的日子。 “這……”他看向太子殿下。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