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用的黑狗血。”許秧秧一笑,“爹爹你這個神情,總不會以為是女兒的血吧?” 司徒元鶴抬眸,難道不是嗎? “我哪裡捨得傷害自己,孃親醒來要罵我的。”許秧秧輕哼一聲,眼睛潤潤的,“我才不要孃親罵我。” “你說的那個法子真的不會對你造成傷害?” 許秧秧準備用南疆巫術的事在今早已經告訴司徒元鶴,只是說一藏一。 而且今日不見客,她們也不會出院子,司徒元鶴是沒辦法去找伶端公主和南疆聖女詢問的。 自然而然隱瞞下來。 “不會。”許秧秧目光肯定,“我不想和孃親分開,總不能醒了,我又睡過去吧?這哪行啊。” 司徒元鶴信她所言:“那便行。” “爹爹,喚醒孃親的法事已經開始,中途不能停,不論發生任何意外,爹爹都要確保自己不被他人所擾,意志不堅,孃親是不會回來的。” 這個理司徒元鶴明白。 …… 兩府拱門交界處。 烏一伶端和南疆聖女已經趕過來,讓她們趕緊去阻止秧秧。 “秧秧要用我們南疆的巫術招魂!”烏一伶端急得不行,“那是被我們南疆明令禁止的禁術!會要了秧秧的命!” 她念出那段話。 “若要招之魂,以刀割親之血肉為引,以哭聲為喚,一刀一喚,於二月初二子正時分!” “一刀一喚,不知要喚多少下,不知要挨多少刀,有可能魂沒喚來自己先流血過多而亡!” 南疆聖女道:“禁它,是因施此術的人必死無疑,世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向來都是一物換一物,一命換一命。” 眾人的心提起來,已經將王府的下人開啟,衝進王府去。 下人追趕阻攔,被毫不留情撂翻在地痛苦哀嚎。 一行人靠近院子,森森的黑夜裡有誦經和敲木魚的聲,還有聽不懂的咒語,聽得人越發緊張。 南疆聖女平靜道:“儀式要開始了,必須阻止,此儀式一旦開始便不能停,否則反噬至主,王妃的魂尚未歸來,秧秧郡主便先行離去。” 他們被霜女等人阻攔在外。 她們忠心聽命不肯退讓,有人強闖只好交手,雙方打了起來。 一邊解釋一邊交戰。 等他們解釋完,霜女四人已經落敗,院裡傳來整齊劃一的咒聲。 “來不及了。”南疆聖女凝著院門,裡面傳來隱隱的火光,“儀式已經開始,不能再有人進去打擾,驚法陣,便是驚魂。” 雙方停戰,明白過來的霜女四人臉色慘白,意識到可能做錯了事。 可這也是主子的命令,她們聽命行事。 許秧秧根本沒指望她們四個能攔住舅母兄長他們,只是想拖延時間而已。 只要拖到儀式開始就成。 裡面有聖女在,聖女知道儀式不能受擾不能停,自會出言阻止眾人。 都是算計好的。 許秧秧褪去外衫,只著裡衣,腕上戴著兩串銀鈴鐺,手握一把匕首,開始按照巫師的指示行事。 院外的司徒君等人雙眼通紅,個個憤恨不已,秧秧是真的沉得住氣,也是真的能裝,這些天他們是一點沒有察覺。 司徒君再次捏緊拳頭,他深深望著院門,一邊想衝進去,一邊又阻止自己衝進去,兩者都是怕秧秧出事。 容城竹和藥老端著熬好的藥來時,見眾人面色凝重,知曉緣由後他也跟著皺眉,藥老說:“老禿驢不是有本事嗎?怎麼還讓小姑娘用這種邪門的法子?只能等咯,要到何時?” “子正時分。”司徒君的聲音低沉得厲害。 “還需兩個多時辰,你們就在這裡等著?”藥老摸一把鬍子,看沒人有要走的意思,自己走了。 容城竹把師傅送回去。 南疆聖女卻要留下,她也想看看被嚴禁百年的禁術,是否真的能用一命換回一命。 所有人就在院外站著,像護法一樣站得筆直,只是每個人的眼裡都寫著慌亂。 不過是強行鎮定。 距離子正越來越近,院裡傳來第一聲“孃親”,許秧秧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 他們知道,秧秧每喚一聲,就會用刀往自己的身上來一下。 呼喚聲之下是皮開肉綻的聲音。 每喚一聲,司徒君的心就會揪著痛一下。 “孃親!” “孃親!” “娘……” 一聲又一聲,一刀又一刀。 司徒君一直數著,一直算著時辰,終於是到子正時,伴隨著嘶啞的一聲“孃親”。 忽地,狂風大作。 大雨傾盆而下,門窗被吹得砰砰作響,開始出現滅掉的燈盞。 司徒元鶴並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一直關注著燈,熄一盞就去點一盞。 按照女兒說的,用女兒的燈點,點燃後灑上兩滴辟邪的狗血。 重新點過幾盞後,司徒元鶴滴出的血多了,也就聞出異樣來。 不是狗血。 是人血。 司徒元鶴猜到什麼,佈滿皺紋的手抖了抖,沒有將其滴下去,眼前的燈火逐漸熄滅,就在最後一點火苗消失之前,他猛地回過神來,咬著牙將血滴進去。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