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秧秧從他懷裡抬頭,睜著溼漉漉的眼睛說:“你也要上藥,我給你上。”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嗯。”司徒君垂眸望她,嘴角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許秧秧開啟房門。
門外的人望著她通紅的眼睛,第一是問她怎麼了。
“太激動了。”許秧秧鼻子一酸,眼淚再次滾下來,“我們點燃了,八十一盞全部點燃了。”
姜知韞露出一個笑,容泊呈也是,容城竹攬上阿端的肩,婢女們更是歡呼寫在臉上。
在慧通大師說完“善哉”之後,雪狼也跟著搖晃兩下尾巴,用腦袋去拱拱許秧秧,也去蹭了司徒君一下。
慧通大師和徒弟進去,開始唸佛誦經。
其餘人也跟著一塊。
許秧秧和司徒君順著舅母的勞累之由回了自己的院子,沒讓若榴霜女等跟著。
隨安行雲則是在外面等著。
房門一合上,司徒君便拉著她的手到桌邊坐下,麻溜捲起秧秧的袖子,再從懷裡把燙傷膏和祛疤膏一塊拿出來。
用手指扣出大塊大塊的膏藥抹上去,冰冰涼涼的觸感讓許秧秧好受許多,但抹藥時還是感覺到痛。
那會兒只想著點燈救母,根本不顧腕上的疼痛,這會兒注意力回到傷口上,才發現原來這麼痛。
她痛,哥哥肯定也痛。
眼看著兩盒膏藥都要被他用完,許秧秧趕忙阻止,“你留點給自己抹。”
“不差膏藥。”
“但你身上肯定沒多的了。”
被許秧秧說中了,她抽出手,“可以了,抹這麼多也不會立馬就好,傷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祛疤的多抹些。”司徒君給她抹另一個,“我不用,男子留些疤沒什麼。”
許秧秧盯著他腕上的傷口看看,又看看自己的,鬼使神差道:“哥哥,留著吧。”
“嗯?”司徒君抬眸,手上動作不停。
“我的疤也留著。”許秧秧凝著他深邃的眸子,像在凝視深潭,一點點地被捲進去,“我們共同的秘密不是嗎?留著吧。”
良久,司徒君點頭道:“好。”
但他到底是心疼許秧秧,留淺不留深,前期還是要抹的。
接下來換許秧秧給他抹藥,女孩子的心思格外細膩,一邊抹著一邊輕輕地吹著。
“秧秧。”司徒君問,“倘若有一天孤逼你做什麼事,你可會恨孤?”
“你想逼我做什麼?”
司徒君沒說具體什麼,只再問他一遍:“可會恨孤?”
“若是我不喜的事。”許秧秧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