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歌看到了。
她看到是趙希恬順勢撲倒她的,否則頂多是摔在她腳下。
“殿下,殿下,是姐姐,姐姐……”許玉歌疼到整張臉都發白,“秧秧,還有秧秧……”
“我知道,我知道,別怕別怕,會沒事的。”大皇子十分重視許玉歌肚子裡的孩子,他也是真心喜歡善解人意的許玉歌,這會緊張不已,走著走著就邁步跑起來。
“救孩子……”
“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別怕。”
許玉歌靠在大皇子的懷裡,柔弱無力,大皇子更加心疼了,眼底的憤恨也隨之而來。
趙希恬揹著他欺負歌兒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從前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如今倒是慣得趙希恬敢直接對歌兒下死手了。
大皇子怨恨趙希恬,唯獨沒怨上一點許秧秧,也不知自己藏在假山底下的秘密已經讓人給揭了個大白。
御醫尚未來到之前,管事和大皇子彙報了前院的事,大皇子氣得將桌上的東西掃落一地。
好你個賀蘭辭!
好你個沒腦子的趙希恬!
要把責任甩到秧秧的身上就甩,竟然還把他給拉下水。
大皇子頭疼得厲害。
結果在看到跟著御醫一塊出現的母后,整個腦袋都在突突地疼。
皇后也十分在意許玉歌的肚子,如今聽到早產的訊息都顧不得宮裡的瑣事,匆匆出宮來。
她抬手示意御醫快進去。
“好好一個週歲宴怎麼會弄成這樣?”皇后斥責著兒子,隨後又安慰他,“吉人自有天相,孩子和歌兒都會沒事的,你也不必如此憂心。”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裡屋傳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穩婆高高興興出來道:“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大皇子,是個小皇孫!許側妃也無大礙,已經昏睡過去,御醫說小皇孫和許側妃身子弱,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伺候著才行。”
皇后和大皇子同時鬆了一口氣。
當即皇后娘娘就對許玉歌大賞,甚至加派人手要照顧許玉歌,母子的身子往後也由御醫親自照料。
到底是早產兒還見不得風,就裹著睡在許玉歌身旁,屋裡的血腥味又還沒散去,只有皇后一人進去瞧孩子。
大皇子就在屋外翹首以盼,見母后出來,便上前問:“孩兒如何?歌兒如何?”
“白白嫩嫩的,就是實在輕瘦,是要好好照顧著,你也上點心。”
皇后面露著笑容,“至於歌兒,面色慘白了些,養養就能恢復。”
大皇子笑了兩聲。
皇后問起趙希恬,從她入府來就沒看見。
大皇子黑著臉道:“忙賓客們的事。”
“今日發生何事?歌兒怎麼會早產?”皇后又一次問起這件事,大皇子不願開口,示意管事來說。
管事將自己所見所聞一五一十講述一遍,聽得皇后娘娘眉頭直皺,第一件事便是訓斥兒子。
“那許秧秧你莫再有什麼旖念,她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既然你豢養的人讓賀蘭辭帶走就帶走,別想著帶回來,這事母后會去和賀蘭世子商量,其他人也不會捅到你父皇面前去。”
皇后恨鐵不成鋼道:“你說你,這些年苦心經營的模樣,如今怕是要在文武百官面前毀去一半。”
“兒臣知錯。”
“嗯。”皇后又道,“許秧秧跟歌兒從前就有矛盾,也不能排除故意為之,至於恬兒……”皇后的眉頭蹙了蹙,“或許是無意。”
“歌兒親眼看見是希恬故意為之。”大皇子知道母后的意思,但他還是決定忤逆一次,“歌兒不會說謊,歌兒為兒臣拼命誕下一子,兒臣不能對不住好他們母子。”
皇后重重地喘一口氣,目光平靜道:“等歌兒醒來再說,聽聞許夫人也在,請許夫人來看看女兒和外孫吧。”
許侍郎和劉氏及許蔓兒正好過來,不用管事特地去請人。
皇后則去找了趙希恬。
此刻的趙希恬重新梳洗了一番,頭髮還未來得及挽好,外邊有人傳來“皇后娘娘駕到”,她只好先起身行禮。
緊接著就捱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打得只挽一半的頭髮徹底散亂下來。
在這個時代,頭髮凌亂猶如衣衫不整,只著裡衣猶如赤身裸體,大家閨秀都是將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唯有雪月勾欄裡的那些花娘才會散著頭髮。
打亂頭髮,對於女子來說是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