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推拿室的房門才再次開啟。
第一個出來的,是魏叔本人。
此刻,他看上去已經輕鬆許多。不僅腰不疼了,還有點健步如飛的意思。
一出門,就拉著老伴兒快速向衛生間走去。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去處理他下半身的特殊情況。
小豆進屋後,趕緊開窗透氣,順帶把那個被燻臭的山河給拉了出來,埋怨道:
“怎麼這麼久啊?幹嘛不讓他把褲子清理了再治療呢,真是臭死人了!”
而山河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傻笑著回道:
“嘿嘿,剛才一著急給忘了。走,先吃飯去,餓死我啦!”
……
剛才三小時裡,山河當然不是真的在給魏叔做推拿,而是在用愈療術為他治病。
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才把對方的頑疾給治好了,也算是暗中幫魏叔撿回了一條命。
期間,魏叔一直趴在床上,腦袋還被山河蒙了塊枕巾,所以治療的過程他並不知曉。
而且,在治療的後半段,漸漸解除痛意的魏叔還不經意給睡著了,就更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所以在他看來,自己的病就是山河用“推拿”給治好的。
從衛生間回來,魏叔向山河表達了他最真摯的謝意。
嘴裡都快把山河吹上天了,要不是急著回去換褲子,一下午可能都不夠他誇的。
待二人走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山河餓得是前胸貼後背,帶著小豆便去樓下大吃了一頓。
飯後當山河提出由他請客時,今天的小豆卻沒像之前那般強烈的反對。只是意思了兩下,就欣然接受了山河的好意。
如此反常的表現不禁令山河頗感驚訝。但很快他就猜到,肯定是昨天那頓天價自助餐給秦小豆吃傷了。
一餐花了她近五百塊大洋,嘖嘖,想想看確實有些悲慘。
想通其中關鍵,山河當然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後來幾天裡,不管小豆同不同意,每餐他都搶著付錢,爭取幫助小豆度過這段經濟危機。
……
兩日後,清晨。
當山河與小豆提著一袋包子,有說有笑的推開科室大門時,發現屋裡已經坐了三人。
一個是幾天都沒出現過的魯主任,另外兩人則是週日看過病的魏叔和張姨。
三人正圍成一團,聊著什麼。
見山河出現,魏叔第一個站了起來。
他手裡託著一面紅燦燦的錦旗,帶著無限感激向他走去。看這樣子,是專程來道謝的。
不好意思的山河雖想推辭,但他哪能拗過固執的魏叔呢?只得在無數的誇獎與讚揚聲中接過了錦旗。
看了看旗上繡的“妙手回春、年輕有為”八個大字,他的臉上略微泛紅,一如既往的浮出了傻笑。
送走魏叔與張姨,山河喜滋滋的回到了座位上。
可剛坐下身,就聽魯主任不怒自威的說了一句:
“山河,你過來一下。”
而向來好事的秦小豆,一聽魯國忠的語氣不對,不甘寂寞的她也隨之跟了上去。
“你現在可以啊,都能給人私下看病了!是不是啊?山醫生?”挑眉望著山河,魯國忠似笑非笑的說道。
聽完此話,山河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接了。
他當然明白,主任肯定不是真在表揚自己,而是對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滿。一邊撓頭,一邊心虛的回道:
“沒、沒有啊。那天病人來得急,您又不在,所以我就……”
“哼!我不在?我不在,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麼?而且,事情都過去兩天了,要不是患者上門道謝,我都不知道發生過這件事!說,你還想瞞我多久啊?”魯國忠語氣不善的問道。
說實話,在這件事上,山河確實有隱瞞之意。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魏叔的病是他用愈療術治好的。
若主任細問起來,他這個“撒謊低能兒”,肯定會露餡。
再加上山河知道魏叔和張姨是從臨縣來到,以後應該很難遇到,不會被主任發現,便將此事瞞了下來。
可沒想到的是,為了給張姨看眼睛,魏叔他們當天並未返回縣城,而是又多住了兩天。
直到昨天看過眼睛,今天一大早送完錦旗,才安心的離開了青松市。
也正因如此,山河的如意算盤,被魏叔的一腔好意徹底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