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信,兄弟四人把臂相談,頗是一番唏噓。
除了阿蠻,純兒、幽杳、幽渺、明珠都來了,她們都更加風姿綽約,猶如朵朵盛開的香花,一樣動人,各有美麗。
又看看韶華正茂的謝月鏡,那肖大不小的小屁孩們,他忽然想起初初回京的那段日子,不知不覺已成過去。
他沒有見到那個老人的身影,當然也不會在這裡能見到,心頭被一塊巨石重重地壓著,“我去看看康樂公。”
眾人都不由黯然,如果康樂公還在,看到阿客的成就,也該十分欣慰……
靈堂裡素白的緞布飄然,堂上擺放著一副還沒有上蓋的棺材,康樂公仙逝多日,早已應該入土為安,不過在阿客見其最後一面之前,誰都不敢拉上那棺材蓋,那是老人的意思。
在棺材中,靜靜地躺著一個身著鎧甲的長鬚老人,他閉著雙目,肌膚如常,慈和的模樣就像只是睡過去而已,隱有白光瀰漫。中土武神雖然逝去,卻還有一股震懾天地的浩然正氣長存,屑小群魔都不敢靠近半分。
走進靈堂的眾人,步伐輕輕,不想驚擾老人的神靈。
白袍青年來到棺材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起身來到棺材邊,望去……
“爺爺。”謝靈運喚了一聲,看著老人,聲音已是哽咽:“我回來了。北府兵一切安好,會稽王勢力不復存在了,你可以放心,小兒們會治好天下的…
謝混、謝公仁、謝公孝、謝公信、謝瞻、謝晦、謝密等人,那天被康樂公叫去書房訓丨話的一眾謝氏年輕子弟,此時都一臉悲傷和肅然。過去兩年,他們大致都沒有辜負康樂公的期望,有人在北府建立功業,有人在各地治理一方,也有人少年才顯……謝氏人才濟濟。
“我不會忘記你的叮囑,在天下太平之前,絕不會改朝換代。”謝靈運話聲鄭重,也是給了族人兄弟們一個答案,從謝太傅,到康樂公,皆是這個意願
他們是對的,對內各方諸侯未穩,對外北域南疆的妖魔未平,東海龍宮又是野心勃勃,篡位只會讓天下人人心動盪,讓邪魔有機可乘。
最重要的是天下之安危,只要大權在手,不落於賊,何圖一張龍椅?一句皇上?
謝靈運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他不能肯定自己做得是對是錯,但他不得不繼續做下去,沿著自己認為正確的大道走下去
“……”謝混等人默默點頭,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
“爺爺,願你在天之靈得以安息,庇佑天下”
三天之後,康樂公遲來的葬禮終於舉行。廄的各街道又一次人山人海,尤其城東寸土無空,但這次不同數天之前,到處都一片沉靜,每張臉龐看上去都那麼的哀傷,孝子的哭聲不時響起,也知道失去了一位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讓人痛徹心扉。
天空一片灰濛,深秋初冬的冷雨一絲絲飄零而下,彷彿是天公的眼淚,又因為不忍讓萬民受寒而忍著淚水,沉沉的轟隆雷聲,宛若哀樂。
城東謝府,在北府將士的開道下,出殯的隊伍出發了,謝靈運、謝公信等人一起扶靈,還有孫無終、何無忌等幾個老少的北府將領。
幾乎所有京官都來了,還有菏帝和皇后娘娘,王氏的眾人,其他氏族的人們亦來參加葬禮,以及上清宮、白馬寺等宗門掌門,如此規模,竟比去年先皇下葬的時候還要隆重。
但沒有人覺得不妥,如果不是康樂公有吩咐下來他死後的葬禮從簡,天下三家的各個宗門名觀,都會派出代表前來弔唁。
康樂公的墓地也是從簡而建,沒什麼地下墓宮,就如同普通的一戶富裕人家的墳墓罷了。
出殯隊伍一路出了神都,來到北邊郊外,又到了一座高山之上,在這裡,可以眺望遙遙的北方,從那雲空之中,似乎隱約可見巨浪怒濤的將軍江,連營十里的北府……
漸漸到了黑夜,悲傷的人群散去,夜空才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傾盆大雨嘩的落下,籠罩著這座黯然的神都——
謝府,靈運院,除了雨聲之外,一片寂靜。
主廳的窗邊,謝靈運負手而立,望著外面的大雨,思索著什麼而想得出神。一陣腳步聲從身後走來,招呼聲響起:“喂……喂?想什麼呢。”他回頭一看,正是阿蠻、純兒她們。
“公子,節哀順變。”純兒顰著柳眉,雙眸隱有淚光,她很想幫到什麼,卻什麼都做不了。
“哎”阿蠻大嘆了一聲,看看左右眾女,又看著他,道:“我知道我不該這麼說,你死了爺爺,肯定傷心的。但康樂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