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謝府之後,他第一時間就向康樂公、父母和一眾族人報平安。
雖然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誠懇地道歉,而且著實是事出有因,大家都是閉關修煉,他也有了大突破……
這些卻不能讓康樂公滿意,任何事都不能是理由,如果要由他領軍打仗,如此放浪和散漫,該會把軍隊帶往哪裡?老人家板著面容,判了這個最疼愛的孫兒禁足十天,以示懲戒。
謝靈運乖乖地領罰,沒有不服氣,他只望自己下一次,可以把事情處理得更好。
這個禁足,可不是由著他繼續紅袖添香,嬉笑怒罵地過去,而是把他關進了謝府西邊的思過院裡,期間不得任何人探望,就連聚寶盆那樣的大型乾坤法寶都不能攜帶。
除了一天兩餐由忠叔送來的時候,他可以看到別人,一天十二時辰就只得自己一個。
“也好,剛剛才有了大突破,正好靜心地穩固一番,做好衝擊元嬰境的準備。”謝靈運這麼想,所以很自然地足不出院,每天幾乎都在面壁靜坐之中度過,如是又過了五天。
這一天,忠叔送餐的時候卻有意無意地提到,謝公信就在旁邊的院子禁足思過,只有一牆之隔。
謝靈運頓時明白了,自己固然有錯,也需要反省思過,但爺爺這麼安排,是想他們兄弟可以由此機會,彼此瞭解,和睦共處,一起擔起未來的謝氏。
“爺爺啊,如果我那三兄能認錯悔改,我們和好不是一定的嗎?”他嘆道,對謝公信已經幡然醒悟沒什麼信心,但老人家何嘗沒有讓他點撥兄長的意思?他怎麼都不能無視老人的一片希冀。
推門走出了廂房,他來到簡陋而興致的院子之中,走到了東牆之下,默默地駐足聽了一會,沒有聲響,不知道忠叔有沒有把同樣的話告訴三兄。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他悠悠地念道,就由我來開這個頭吧。
這是《詩經》的名篇《棠棣》的名句,自然是讚美兄弟親情的詩意,凡是現在的天下之人,沒有比兄弟更親更好的。
過了一小會,一聲冷笑忽然傳來:“哈哈。”
聽到這聲怪腔怪調的笑聲,謝靈運就知道這三兄根本沒什麼悔過,反而是越禁足越怨恨,他不由搖頭,說道:“三兄,最近還好嗎?”
“謝靈運,我可當不起你這一聲‘三兄,。”牆的另一邊傳來了沉沉的話聲,“被禁足也是因為閉關修煉突破了境界,而耽誤時間所至,你真是好本事啊。”
越聽這酸溜溜的話,謝靈運的神情越淡漠,真想轉頭就走,不過突然就是一記警醒,這人始終都是自己的三兄,為什麼自己這麼不在乎呢?
不是應該積極地對其勸善勸改,積極地兄弟和好嗎?剛才那種心緒,那不是跟自己討厭的三兄一樣嗎?這又何談度盡世間人,永拔三界苦?
他感到有些羞愧,康樂公把他關到這裡,亦是希望他明白自己這個錯誤吧
他想了想,就問道:“三兄,為什麼你會和李修斌、齊王子那樣的人玩到一起去?”
“你想教訓丨我?哈哈,莫以為得了爺爺的青睞,就以為自己是什麼聖人,我和誰人結交,輪不到你來說。”
“我只是很好奇,看看康樂公,看看叔源族叔,也看看傳說中的謝太傅他們,難道你就不覺得自己之前有多麼卑劣可笑,你就不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名士
“謝靈運,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不過是想裝模作樣地表演一番給爺爺看,看看你多想兄友弟恭哈哈哈,我做那壞人又如何?謝府家主、北府兵主、爵位、郗氏妻都是你的了,我爭不過你,我技不如人,我認輸,還請你少跟我虛情假意了”
“心中只有惡念邪念的人,無論看什麼都是邪惡的。”
“說夠了沒有?你最好可以拿穩那些東西,若然你一旦拿不住,就休怪別人奪了去。”
這次謝公信說罷,就響起了重重的離去的腳步聲,很快,一聲轟砰的關門響聲,他已經把自己關回屋子裡去了。
謝靈運無奈地撓了撓額頭,這可怎麼辦?按說見賢思齊,又說近朱者赤,三兄從小在謝府裡成長,為什麼就成了這副品性?要讓他醒悟,簡直跟收服窮奇兇獸一樣難。
任重而道遠啊當下他也只能回去屋子裡靜思和修煉。
一連又過了四天,這些天裡,謝靈運每天都到東牆邊說上幾句話,謝公信有時候冷嘲熱諷幾句,有時候於脆置之不理,態度不見什麼好轉,甚至幾乎連康樂公都罵了。
但這也讓他突然明白到,三兄心裡對康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