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竹竿道長的話,謝靈運一笑,卻沒有興趣再以言語羞辱茅山宗,對雷鳴筒說道:“我並不認為自己戰勝了茅山宗,我只是贏了茅山宗的陶紹致。”
這不是謙虛或者假意,而是發自內心的實話,如果是樂正法師拿著那兩件神器來戰,他是敵不過的,又何談勝了整個茅山呢?再者茅山宗畢竟是一方大祖庭,有了桐柏宮和龍虎宗這兩個強敵來借勢就夠了,又何需和茅山鬧得勢不兩立?
“嗯,好。”聞得他的回答,玉芝師姑一臉讚賞的神色,阿客答得很妥當,雖然他的少年意氣很重,卻不是魯莽狂妄之人,乃是成大事者。
要敵人,也要朋友,要借勢,也要以祖庭制祖庭,此次群英會之後,朝天宮必然會受到至少桐柏宮的打壓,因為朝天宮依然弱小,如果這盤棋只是一對一,就算不是一敗塗地,也會是艱難險阻,所以需要更多的勢力加入棋局,讓它們為了“如何對待朝天宮崛起”的問題意見不和,互相制衡。
這樣桐柏宮想要打壓朝天宮,要考慮的不只是世人百姓的反應,還有其它宗門勢力的態度和行動,從而投鼠忌器。
而朝天宮則可以抓住群英會帶來的巨大聲勢,抓住這些時間和這個機會,趁著祖庭們爭個不停,自己迅速變得強大,待它們反應過來,朝天宮已經真的誰都不怕了。
制衡之道,牽制敵人的那一方,不一定是自己的盟友,也不一定有著共同利益,比如現在朝天宮和茅山宗這樣,短期內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但不成為死敵就有了另一種可能。
如果朝天宮轉手被桐柏宮滅掉了,茅山宗不會高興,更不會感謝桐柏宮,只會惱怒,只會更加丟臉。
不丟臉的辦法有兩樣,一是茅山宗某事上親手擊敗朝天宮,找回聲譽;二是讓朝天宮壯大起來,證明不是自己無能,而是天時天命。
而桐柏宮的行動會把這兩條路都一起破壞,所以當事情真的發生,茅山宗不會坐視不管,不論是聲援朝天宮,還是敲打桐柏宮,都足夠了。
說白了,朝天宮有一樣東西,是茅山宗想要的,如果朝天宮完蛋了,不但得不到,更會被桐柏宮得到另一樣東西,使得自己山門的損傷更大。
只要不是迫在眉睫的死敵,茅山宗就有耐心慢慢去拿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會選擇遭人詬病的餓狼撲食。
以祖庭制祖庭,這是朝天宮身為弱者的無奈之舉。
想著這些,玉芝師姑的欣喜都淡了不少,不要被一場擂臺勝利衝昏頭腦,朝天宮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啊……
“這小子還算識趣。”與此同時,樂正法師的面容緩和了一些,謝小子識得給茅山一個臺階下,也沒有重傷紹致,看來還是敬畏茅山幾分的。
不過紹致作為下一代茅山掌教的人選,是不可以敗的,更不可以敗給一個普通山門的子弟,有了這一次,以後當掌教又怎麼可以服眾?在世人那裡也永遠帶著一個“他敗過給謝靈運”的恥辱頭銜,不利於茅山的威勢。
如果不廢除紹致未來掌教的培養目標,那麼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由紹致親自擊敗謝靈運,找回這個場子……
但紹致需要休養半年以上……樂正法師撫了撫須,望了桐柏宮座席的方向一眼,彷彿見到了紫雲老道的笑臉,他雙目一斂,無聲說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在這一年半載內,茅山宗要朝天宮好好的立在那裡誰都碰不得
一個聽似簡單的問題,卻有著一場不亞於擂臺鬥法的交鋒博弈,不過觀眾們不會想到那麼多,眾人倒是很驚訝謝客兒怎麼轉性了?
“哎喲阿客你真是謙虛,茅山宗可是出了全力對付你的,你贏了陶紹致,差不多就可以等於贏了茅山宗啦。”竹竿道人仍然不肯放過這機會,繼續的笑道。
“差很多,道長你別說笑了,這是少年群英大會,不是宗門大會。”謝靈運繼續的不接招,望了多聞道長一眼,讓其結束賽後訪談。
見時間也差不多了,多聞道長就出言笑道:“好了,我們把擂臺交給阿客吧,老朽已經迫不及待想聽他講經了,相信大家也這樣,呵呵。”
“好”、“請小謝道長給我們講經”果然四周觀眾們都紛紛熱烈的鼓掌喝彩,其實就算阿客站在那裡半個時辰,什麼話都不說,那都是比之前三次講壇要好得多的。
掌聲一片接著一片,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謝靈運也可以開講了。
他之前三次雖然都可以聽得津津有味,卻一直有留意著觀眾的反響,毫不讓人意外,對於深奧晦澀的道經丹經,老百姓根本不感興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