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上的巾帕,罵道:“怕是拿去喝花酒了,秦淮河的整天有些道士出入,不就是他們麼?”
眼見眾人越發的憤慨,隱隱有失控之勢,在場的郭登高等人就要悄悄地離去……
“就是他們!!”華麗的道袍十分顯眼,這時有百姓留意到他們了,馬上呼喊著團團攔住,不讓他們走,一個個指著他們的臉,口水四濺地罵道:“看看這幫神樂觀的紈絝小兒,看看他們穿得多好,稻花村出事了,卻沒有人去管!”
這裡面輩分最高的是身為田成子真傳二弟子的萬俊飛,他平日為山門出來辦事多了,此時也覺得難以處理,想要解釋道:“鄉親們,稻花村一事,我們神樂觀有過安置的……”
“放你孃的臭狗屁!”吳生妹勃然大怒,衝了上去伸拳就打,罵咧道:“安置!?你們來的時候,鼻子都翹到天上去了,沒待半天就不見了人影,有幫過我們什麼嗎?朝天宮天天幫我們修葺房子、翻好田地,南陽大師、小姜道長,他們哪個不是親自幹活?你們安置個屁!!”
其他幾個稻花村漢子也上去揮拳出腿,“我認得你,你還盯上了老張家的大閨女,說什麼做鼎爐,淫道!!”、“打死這幫畜生!”
一時間,眾人圍著他們又推又打,好些百姓加入了進來,其實平時就受了他們不少氣,積累已久的不滿都在此時爆發出來了。
“喂,喂!你們太別過分了啊!”郭登高、莫隨風等人無一倖免,一雙雙拳頭如同雨點般落到他們身上,精緻的頭冠被扯歪扯掉,華麗的絲綢道袍被踩上腳印,好像遊街示眾的犯人……
儘管他們修為高,真打起來哪是這些平頭百姓能比的,可是他們敢還手麼?普通拳腳都不敢還,更別說運氣動氣。
就連李修斌也牽扯了進去,被近十個百姓追著打,他一邊跑一邊急喊道:“我不是神樂觀的人,我從京城來的,我是李氏的嫡系子弟,你們敢……”
吳生妹一巴掌把他的頭冠打掉了,李修斌頓時披頭散髮,滿臉惱怒,形似厲鬼,他怒得動真氣地推了這粗漢一記!吳生妹隨即大叫著跌飛了出去,就有旁人喊道:“殺人啦,殺人啦!這些神樂觀道士要殺人啊!!”
“打死這幫妖道!!”這一下有如火上加油,群情更加洶湧沸騰,更多的百姓加入進來,打得他們抱頭鼠竄。
“李公子,走啊,走啊!”郭登高尖聲叫著,現在不能打人啊,越打人越糟糕,先行逃脫,回頭再找機會收拾這些賤人啊……
李修斌也明白這一點,緊緊咬著牙,任憑身邊的人打,往人群外面衝去。
為什麼要跟著來到這裡?雖然內心不願承認,“自取其辱”一詞卻湧了上來,他們都無比的懊悔……
“小謝道友,你看是不是出言勸解一下?”茂大順擦著額頭的冷汗,看著眼前這亂糟糟的場面,也不敢亂說話,怕惹火上身。可千萬不要有什麼傷亡啊!這種事情鬧大了的話,別說傳到京城了,就算是牽動到江南道監,他們道錄司都吃不了兜著走。
差役們本想去阻止,卻也被連連推搡,劉主薄連忙把他們叫回來,只道:“都冷靜,都冷靜。”
幾位師叔扶住了那吳生妹,沒什麼大礙。謝靈運也寬了心,聞言笑了笑,提氣大喊道:“各位鄉親父老,謝某曾經聽過一句話:‘是非自有公論,公道自在人心!’我們朝天宮也被這些宵小之徒欺侮久了,很理解大家的心情,所以,今天就要……討個公道!!”
“說得好!討個公道!!”眾人越發激昂,力氣更大地拳打腳踢,更把他們揍得又叫娘又罵娘。
“哎,討公道可以大家坐下來,喝口茶,吃個包子,慢慢說的啊,大家別打了呀……”謝靈運輕聲勸了句,話聲消失在吵嘈聲中,沒人聽從。他轉頭無奈地看著茂大順,一副“我已經盡力了”的樣子。
茂大順啞口無言地搖搖頭,栽了,這回真是栽了,各位,都認栽吧……
一邊是眾人追著神樂觀的諸位暴打,一些人臉都被打腫了!
一邊是另一群人在那裡搖旗吶喊、舞龍舞獅,所有歡呼喝彩的話,漸漸地匯聚成了一句歌謠:“謝靈運,最英俊,又立除魔勳!活天君,造福潤,賽過神仙遜!”
鉛汞師叔、頑空師叔等人都滿臉風光,恆寶領著學童頑童們繼續大耍功夫,嘿嘿嗬嗬個不停——
看著這一切,謝靈運非常非常開心,蜜滋滋的甜到了心底,缽盂裡還有五十多箱的稅丹呢,未來好多年的稅收,山門都不用愁了,哈哈,這回親親、仁民、愛物都兼得了,快哉!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