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完了之後,我就想回山吧,可是不知道哪隻鼠輩走漏了風聲,說我老喜在滿城打聽稅丹案的訊息。然後還沒回到冶城山,半路中途,我、我就被捉了!”
老喜又委屈的哭了出聲,依然在害怕不已,瑟瑟發抖的道:“那時候,突然一個麻布袋從天而降套住了我,根本來不及去看是哪個殺千刀的下毒手,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只聽見外邊有人在問‘你這老鼠,這麼多管閒事,想做什麼?’我老喜死也不會出賣大王的,就機智的回答‘本鼠就是想破案拿獎賞,你不要殺我啊,我有十萬老鼠將士,你殺了我,讓它們知道了,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便又說‘這些不是你能管的,老鼠,你想要過長命日子,就不要再過問了,不然打你哦。’
然後我被什麼打了幾下,接著又被扔到一條山溝裡了。等過了很久,確定那傢伙已經走了,我就趕緊咬爛那個麻袋,一看打我的原來是根柳條,這才逃了回來。”
“大王你看看,當時抽的就是這裡,可痛啦!”老喜還在抹著淚,一邊撅起自己的圓滾屁股來展示。
謝靈運無語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它居然還能活了下來……
不過那個人會是誰?是查案的人?還是作案的賊犯?他問道:“看不到沒辦法,但老鼠的嗅覺不是很厲害麼,你有沒有嗅到什麼氣味?還有那人的聲音是怎麼樣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女的,女的!聽起來年紀不大,是個少女,她就說了那兩句話,我剛才學得一字不差的。”老喜絞盡腦汁的回想了一陣,忽然想起什麼,驚道:“對了對了,我好像還嗅到了狐味……沒錯,淡淡的香香的,就是狐味!狐精!!”
“狐味?”謝靈運的劍眉又皺,問道:“你是說有狐仙參與了這件案子?”
老喜忙不迭地點頭道:“是啊,我的存在也是很神秘的,只有那些各族的妖精,才可能半天時間就得知我在打聽訊息。大王,據小鼠的推斷,那隻女狐精要麼是查案的,要麼是犯案的!絕對不會是恰巧路過!”
“嗯,此言有理……”謝靈運無法不認同這明擺著的結論,狐仙少女麼?有史可查,金陵本地已經五十多年沒有出現狐仙的蹤跡了,而過往的史料多是義行善舉,或者是與書生花前月下,偷東西可不多見。
如果她是查案者,應該會問問老喜都打聽到什麼了;如果是犯案者,卻又是蹊蹺,連只可疑的鼠精都下不了手去殺害,怎麼敢犯下這樁滔天大案?
大概是多人作案?太多的疑問了,只有繼續探查下去才有真相,當然現在手頭上的線索,已是出乎意料的多了。謝靈運自然是非常滿意和感謝的,笑了笑道:“知道了,老喜,辛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我去道錄司庫房那裡看看。”
“那大王你要多多小心啊,老喜先回去歇歇,屁股還痛著吶。”老喜作過道別後,便又小心翼翼地溜進茂密的草叢回窠去。
謝靈運一邊慢步向前,一邊思索,不時若有所得地點頭。
“阿客——”
走了一段路,頑空師叔的大喊聲猛然從身後的遠方傳來,他心頭一跳,趕緊腳下生風的開溜。
“然後你就說‘飛劍斬之’啊——”
金陵道錄司建在城南,殿堂弘敞、高牆崇峻,沿著圍牆種有上千株的古老松柏,一年常青的樹葉鬱蔥而參天,它們大多數都是在前朝種下的,有著數百年歲月之久了。在陽光的灑照下,樹影重重,彷彿輕輕地撫拂著那些階道,秋風吹來,樹葉就有如珠落玉盤般嫋嫋瀝瀝,風聲清遠而去。行人走在路上,都不禁起了幾分敬肅的心思,又感到爽朗暢悅。
而庫房就在東段圍牆的一側,出了院門,對外不遠便是一條熱鬧的大街,這也是方便運輸的緣故。
因為出了事,鎮守院門的護衛增到了十幾人,又因為今天是供人調查的解封日子,出出入入的人員眾多,他們身著各色的道袍儒衫、勁裝武服,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當謝靈運到場的時候,院子左側不算十分寬闊的稅丹庫房內,已經擠滿了人,而原本應該放疊得一列列的丹箱都不見了。
眾人三三兩兩,有的走來走去地勘查,有的望屋頂敲地板,討論聲是不絕於耳:“依我看,那巨盜定然是用了什麼高強的法術。”
“不錯,我聽聞過有一門秘法,叫做‘通天如意大法’,就算還沒入神入聖都可以飛天而走,還能借助星月的光芒神力來隱形和搬運。這就解釋得出,賊人是如何悄悄地盜走一箱箱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