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誦經聲、劈柴聲,還有咯咯的雞鳴聲。
“咦,謝道友!!哈哈,歡迎歡迎!”
正在道院院裡喂著一群雞的少年卻是黃進,見到三人,他十分激動地迎了上來,一盆雞糠都沒來得及放下。四人笑談了一會,他就帶著他們入去道院廳堂,“來來,我帶你們去識識家師。”
原來太平廟一共就只有二十來人,而真傳子弟就黃進一個,所有真傳道人四個,一個在番禺義舍的師孃、一個雲遊四方的師叔。
真是一山還有一山低,太平廟比朝天宮最落寞之時還要差得遠,然而它已經是太平道所剩無幾的根苗,“規模之大”可以說是如今太平道的祖庭。
黃進的師傅兼之廟主名叫顧興,五十年紀,黃袍黃巾和九節杖的造型,頗是仙風道骨,由於長年的清貧日子,又有著謝靈運熟悉的滄桑寬厚,他的性命修為已到了第三境,跟公孫景不相上下,就不知道法力如何。
顧道長非常的好客,早已聽徒兒說過謝靈運三人了,這下見到他,扯著他就開始談論蒼天和黃天。
談了一陣,在阿蠻的兇惡目光下,謝靈運只好婉拒繼續,而且他也不知道蒼天死沒死。
顧道長也不介意,和他們談起了其它事兒,在得知公孫氏的事後,他頓時皺眉,憂道:“公孫景這人好大喜功,想出名太久了,可這回不知輕重啊,不怕惹賊惦記嗎?現在因為瓊州的一個古墓,南疆很多人來了嶺南,七天時間足夠讓一些感興趣的人湧來南海,亂了亂了。”
一聽到古墓,謝靈運當下簡單地訴明前來嶺南的目的,又問道:“顧道長,對於古墓,你都知道什麼?”
“知之不詳,但你們的顧慮是對的,千萬別讓你二師兄參加探墓,隨時不知怎麼就死了。”
顧道長一臉嚴肅,講道:“巫覡、祝由、靈鬼、立屍……這些宗派不但殺人不眨眼,殺了還要拘魂煉屍,個個心狠手毒的。我就怕他們來了南海會滋事,特別是唱賣會,以公孫氏的實力,就算有官府相助,可能都應付不來。”
“這可糟了!”黃進大嘆一聲。
“嗯。”謝靈運點點頭,這個憂慮很有道理,這裡可不像金陵那麼有序,雖不是蠻荒之地,卻也相近,不確實的道:“他們應該也有想過這隱患,有解決之法才會如此張揚吧?”
“公孫景未必會思慮周全……”顧道長微微搖頭,想了一陣,才沉聲道:“這一定要邀到沖虛觀派出人馬前來相助,不然難矣。”
這些事情真不是自己管得來,謝靈運三人在太平廟做客一番後,次天又由黃進帶著遊玩了一天,就回去仙宅繼續苦修,直至四天後出來,距離唱賣會還有兩天。
當再度走在南海的街頭,果然四處皆熱鬧了幾分,街上多了很多奇裝異服的路人,顯然正是南疆來客,偶爾間目光相接,都能感覺到一絲的詭冷,這些人似乎都不是善類。
三人又前去了太平廟,剛剛一到,迎來的黃進就又喜又嘆的急道:“謝道友啊,這幾天你們去哪了?來得正好,我們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謝靈運問道,阿蠻已經嚷嚷:“麻煩,肯定是麻煩!”純兒乖巧不言。
黃進傷感道:“是這樣的,離我們廟不遠有一戶何姓人家,何家一女昨天不幸失足摔落水井,雖然救了上來,頭部卻受到重創,神智不清、生命垂危。我替她佔了一卦,卦象說今晚她就會死去,並且有大凶險。”
“救不回來了?”謝靈運雙眉緊皺。
“不行了,她的頭……命數如此。”黃進是認識那少女的,平時遇著都會互相打招呼,此時真越講越難過,一嘆再嘆:“現在南海到處是牛鬼蛇神,我們怕她死了之後,鬼魂會被人拘役而去。只我一人,今晚若然真有惡人來犯,怕也無法阻止,所以希望三位可以去一同坐鎮,待她死去,就帶著她的鬼魂前去城中的城隍廟,再讓城隍把她帶去陰間冥界。”
“顧老道呢?”阿蠻就問。
黃進答道:“家師去了義舍那邊和師母一起當守衛,無暇顧及啊。”
阿蠻又想到什麼,問道:“為什麼不先把那何家女搬到城隍廟,她死了直接報道嘍?”
“這……”黃進一愣。謝靈運無奈搖頭:“阿蠻,世間沒人這麼做的,人死已經很不幸了,若不在家中,臨終時也沒有家人陪伴,那就是更加不幸,走都走得有怨氣。”
純兒倒是想到另一個問題,輕聲問道:“黃道長,這裡沒有牛頭馬面那樣的鬼差嗎?”這種工作是歸鬼差做的。
“鬼差?”黃進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