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季秋白的小腿一熱,有什麼溼漉漉的東西舔了他一口。季秋白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低頭一看,是小狼,伸出舌頭把他腿上的蜘蛛舔了下來,放到嘴裡嚼。季秋白蹲下摸了摸它的耳朵,從它身上拽下來了好多小蟲子,然後又開始挖蘿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小狼來了之後,他挖出來的蘿蔔反而越來越少。季秋白疑惑地看著身後堆起來的蘿蔔,仔細數了數,覺得數量不對。“季秋白,你是不是偷我蘿蔔?”小胖大喊,“我一轉頭全沒了。”“我這兒還少了呢。”季秋白說,“大概是老師給搬回去了吧。”“不挖蘿蔔了。”小胖拍了拍季秋白的肩膀,說,“你看那邊的西蘭花,看起來就比這個蘿蔔好,咱們去摘點那個。對了,小白,你的身上怎麼那麼多汗啊?”“不是汗,大概是雨水吧。”季秋白忽悠過去。小狼就跟在季秋白身後不到兩米的地方,眯起眼睛看著四周,它覺得這裡真是太好了,什麼東西都能帶走一點。他們兩個埋頭在地裡幹了半個小時,小狼就在旁邊瘋跑了半個小時。這樣的季節變幻莫測,過了一會兒,天又陰了。“小狼。”季秋白喚,蹲下抱住它,“跟我進屋躲雨。”小狼身上全是蔬菜的味道,季秋白忍不住把頭埋到它的毛裡,嗅了嗅,然後說:“臭死了。”小狼也把頭埋到了季秋白的胸前,然後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季秋白的手臂被玉米葉刮傷了,癢的不得了。萬能學習委員小姑娘拿過來酒精,幫季秋白消毒。季秋白給她一個胳膊讓她消毒,然後轉過頭聽小胖說話。“小白,你知道嗎,咱家門口那個超市,昨天晚上丟了好多衣服,都是男裝,連冬天的羽絨服都沒了。”“嗯,聽說了。”“好像不止是衣服,我爸說,還丟了好多日用品。”季秋白皺眉,說:“不知道為什麼,貌似我路過的地方全都丟東西。家門口的那家餃子館,超市,還有學校食堂。奇怪。”“沒有啊,你去過的地方我也都去過。”“是嗎?”“嗯。”小胖說,“人還沒有抓到。什麼牛人能把那麼多東西偷走啊。”“嘶——”季秋白吸了口氣,被酒精弄得很痛,但是也很涼快,汗也少了。學習委員小姑娘幫季秋白收拾好,然後說:“我可以抱抱你的小狗嗎?”小狼的表情非常狠戾。季秋白說:“你不能說它是……嗯,你叫它小狼,它也許會讓你抱。”女孩兒在季秋白身邊喊了好幾聲小狼,小狼也沒有抬頭,而是深深地躺在季秋白的懷裡,閉著眼睛,很閒散。季秋白低頭看著自己小腿上被蜘蛛爬過的地方,這時候才覺得有些奇怪。 暴雨和地震。被蜘蛛爬過的地方非常癢,而且疼,根本不能碰。季秋白剛想仔細看一看,就覺得眼前一亮,一道巨大的閃電從天空豎直霹下,那光芒把原本有些昏暗的天空驟然點亮。季秋白眯起眼睛看著那道閃電,眼睛裡都出現了黑色的影子。“快捂住耳朵。”小胖說,“要打雷了!”季秋白聞言虛虛地捂住了耳朵。他其實不害怕打雷,甚至還有點興奮。然而接下來他聽到了一聲巨響,那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嚇得季秋白一個哆嗦,耳膜差點被震碎了。那雷聲持續了很久,季秋白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旁邊的小胖張大嘴說這些什麼,季秋白完全聽不見。然後是刺瞎人眼似的閃電接踵而來,季秋白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閃電,不知道接下來迎接他們的是多麼驚人的雷聲。季秋白死死抱著小狼,把它的耳朵貼在自己胸口上,害怕它被嚇到。小狼則是閉著眼睛,這麼大的雷聲硬是沒把它吵醒。小狼看起來就像是為後面積攢體力,睡得昏天暗地。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季秋白才能把手從耳朵上拿下來,他覺得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而且嘴唇發麻,頭痛欲裂。“……”季秋白張嘴說了幾句話,但是自己都聽不見自己說的是什麼。小胖也轉頭,目光發呆地說話,沒有人能聽到對方說的是什麼。旁邊幾個女孩兒甚至都開始哭了。雨越下越大,甚至都根本走不出去了。學農基地屬於一個城市的底部,地勢很低,萬一雨下的太大,所有的水全都會湧到這裡。季秋白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是晴空萬里,這麼一下子就變成了暴雨。北京很長時間沒下過這麼大的雨了,弄得季秋白還有些害怕。“別在這裡待著了。”季秋白說話都開始含糊了,拖起小胖,說,“趕緊走吧。”小胖被那些雷聲弄得都快吐了,拼命往後縮,說:“出去被雷劈了怎麼辦?”季秋白耳朵裡‘嗡嗡’的,被小胖一吼更噁心,直想吐,季秋白指著基地門口,說:“這麼大的雨,你等著被淹嗎?”“可是天氣預報沒說今天有雨,說不定一會兒就要停了呢。”“你看這樣像是會停嗎?”“反正我不走!”小胖坐在地上,揉腦袋,說,“頭都疼死了。”季秋白想著的是如果一會兒雨更大了,那這裡的泥地肯定不好走,就沒辦法騎車了。“別走了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