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本就是有些浮躁的,她師父又是淨慧,她做的又是知客,因此雖是頂著光頭,心卻比普通人更多幾分名利。
她知道自己將來的地位和這些大家族的支援有關,她師父能成為大知客,就是因為和幾個高門中的老夫君關係都不錯,又能言善道,為庵裡找來了大筆的香油。
要真論起佛經中的功課,那是萬萬不行的。
慧守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佛祖菩薩當然是要靜,可是隻做功課有什麼用?多念幾遍經就能為菩薩多上一炷香嗎?多打幾小時的坐,就能多為佛祖多點一盞燈嗎?
就算佛祖菩薩不在乎這些,他們這些庵裡的人呢?
吃素食穿粗衣,是節省,但並不是不要錢。這京城附近的地都被高門貴族圈了,她們有的,就是一座玉京山。山中除了一些樹一些動物還能有什麼出息?
她們又是出家人,那動物是不能動的。靠山中的木材度日嗎?雖說種了茶樹,但長出的茶並不香,也就是說沾了佛氣才會有人買,而這茶窮人家是不要的——他們想要也要不起。真正的買主,還不是高門中的?不和這些人打好關係,連茶都賣不出去的!
何況鄰著京城,什麼奇怪的事沒有,若不和幾個高門貴族打理好關係,不見的就吃了什麼虧呢!
慧守知道這高家就這麼一個小姐,以前身體不好,是從沒來過靜夜庵的,這次好容易來了,師父又派她來做嚮導,那就是給她機會,因此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招待。
此時見高平高興,連忙跟著湊趣道:“大姐若喜歡,那邊有亭子,可以在這裡用飯呢。”
高平順著她指的看去,果然就見一個小亭藏於花間。紅色的柱子,紅色的頂子,周圍都是白色的雪柳,倒也別緻。
並不餓的,但也想上去坐坐,剛要走過去,突然想到林若鴻,因此開口對身邊的丫鬟道:“你去到少夫君那裡,看看他在做什麼,告訴他我在這裡。”
那丫環應了,片刻就轉了回來:“少夫君和三少爺本和張家、徐家的夫君們說話,現在寧王夫也在,老夫君讓小姐也過去呢。”
高平的眉皺了皺,一堆男眷,他爹讓她過去做什麼?給那個什麼王夫請安嗎?心中雖不解,但還是跟著丫環向前走,接觸這大半年,她已經清楚她這個爹是真正的聰明人,那手段心思都不是她比得上的,既然是他的吩咐,那她還是過去看看的好。
而且按理,她也的確是要給寧王夫請安的。
本來,一到靜夜庵,知道寧王在,她就應該去請安的。但全京城都知道高家的大小姐是個病秧子,走幾步就有可能累倒的。而高家是早派了管家去請罪,那管家雖沒見到寧王的面,但也帶出了話,大意就是什麼,在菩薩面前也沒有身份的差別,高平也不必特地去給她請安。
雖然對那位寧王有些好奇,但高平又不是賤骨頭,巴巴的想去給人行禮。高老夫君也沒再提這事。他們出來是為了散心,碰上寧王也就罷了,並不想再湊到一起。
不過雖是不想,遇到了卻是也避不開的。高平出了院子就知道為什麼高老夫君讓她也去了,因為寧王已在那裡了。
靜夜庵鄰著京城,多和高管貴族來往,因此歷代的尼姑們都在庵裡的建設上有所貢獻。
除了各殿堂,還修建了若干個景點,若干個院子。這裡有一個佛教傳說,那裡又出個和佛祖菩薩有關的植物,又雅緻又帶著幾分神秘莊嚴。
不過幾步,就又看到一片林子,遠遠的,就能見到不少的護衛散在各處,再近點,就能聽到女子豪邁的笑聲。
“本王一直聽說林家的二少爺是有名的才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同。”
還沒走到跟前,高平就聽到了這麼一個聲音,當下心中就有一個古怪的感覺,雞皮疙瘩蹭蹭的往上冒。
這句話,好像三流古裝劇裡的那什麼啊……
她正要再向前,就被人攔住了,她身邊的丫環連忙上前報了她的身份,那侍衛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去了,過了一會兒,就有個管家摸樣的女子過來:“高常侍,寧王這邊有請。”
高平跟著她向前。
雖然聽聲音很近,但卻要轉幾個彎才到,剛過一個月門,就見一大片的空地。斜著上去豎著幾排木質的長條桌椅,桌椅前後都有小小的花叢。一大群男男女女的或站或坐。
最上方,是一個身穿紅袍的女子。
高平已經知道,這裡的女子大多不喜歡穿紅裝。讀書的喜歡穿或青或白或藍的儒衣,練武的……其實也喜歡穿這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