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韓悅的臉更紅了,如果說先前只是赤紅的話,那現在簡直就是紅的發亮,紅的冒光了。
高平看了暗暗好笑。她先前對韓悅的印象並不好,覺得這人若真是不想進京的,那就該連錢帶信一起給她退回來。收了銀子只回信,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此人貪婪;第二,此人慾擒故縱。
無論哪種她都不喜歡,貪婪的是自不必說的了。欲擒故縱的……她不是劉皇叔,也沒想過要三顧茅廬。何況,按照真實的歷史來說,諸葛亮其實是毛遂自薦的,三顧茅廬不過是小說家的演繹。
再說白一點,就是文人喜歡真遇到一個這樣的對自己青睞有加的主上,以國士之禮待之。
但是用現代的一句話來說,這個世界,最缺的永遠是人才,最不缺的也是人才。
若真是頂尖人才,那自然要花大力氣留,但,頂尖人才又有幾個?諸葛亮那種人才,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上才出現幾個?更何況,連諸葛亮本人都是自己跑去找劉備的。
既然想出名,想建功立業,那就要主動,反之若只想隱居山林,就不要想著哪個明主來三顧茅廬。
可以說,要不是葉縣產煤,她根本就不會在這裡停留。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卻並不她想的那樣。這個韓悅,怎麼看都不像是拿喬的,不去京城,恐怕更是因為自家男人,而之所以將銀子留下,想來也是窮的厲害了。
這個人不會說話,還迂腐,過去可能還有些不通俗物,不過知禮義廉恥,倒比故意拿喬可愛,因此當下笑道:“久聞先喻大才,特來上門求教。”
韓悅更是窘迫了,又是擺手又是拱手的,嘴中更是連稱不敢,而高平這邊更是把一籮筐的恭維話都送了出去。這種話,她過去看過不少,來到這個世界後又聽過不少,過去是臉皮薄,現在早已把臉皮練厚實了,說起來不僅一連串,更是顯得陳懇無比。
聽的圍觀的村人如同做夢。
這韓瘋子最出名的就是發瘋,什麼時候這麼有才了?但是這樣的大人物,也不是韓瘋子能找來演戲的吧。
那葉大有更是疑惑,她當年借錢給韓悅,就是想著她若能高中好沾光,後來她落榜回來,她也沒有太逼迫,畢竟這是村裡多少年都沒出過一個的舉人。
舉人啊!
不僅有朝廷分的地,還有縣衙每年給的銀子,能和這樣的大人物攀上關係,那是多大的福分!
結果此人既不知道到縣裡和那些大人們走動,連持家都不會,甚至還為了做什麼研究把地給賣了。
一個堂堂的舉人奶奶,若不是有一個好漢子,說不定還能活活餓死!
不過這也倒罷了,你說你舉人出身,卻不到縣中教學當職,連個進項都沒有,這不是眼看著就還不了她的債嗎?
二十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她可不能平白無故給人。
她這樣想著,膽子一大,喊道:“韓瘋子,那二十兩你到底什麼時候還!”
她嘴中喊著,眼睛去看向高平,她也不敢直盯著高平,只看著她的嘴。韓悅羞憤欲死,張口道:“不、不是二十兩,我、我就借了十、十……”
“是啊,你借的不是二十兩,但是利息呢?我白借給你這麼多年就不要利息了嗎?我……”。
她還要說什麼,高平已道:“拮据拿了嗎?”
葉大有一愣,她雖是來要債的,卻沒想過真能要來,因此並沒有帶借據。高平一笑,道:“有壽,你跟她回去拿借據。”
葉大有還是愣愣的,有壽斜了她一眼:“走吧。”
葉大有還想再說什麼,但見高平身邊侍衛眾多又一個個都是鮮衣怒馬的,也不敢再說,低著頭走了。
“高小姐,我……”
韓悅要說什麼,高平不等她開口,已道:“高某千里而來,韓先喻不請高某進去一坐嗎?就算嫌棄高某是個俗人,也不該將藍先喻拒之門外吧。”
韓悅連忙手忙腳亂的說請,那臉紅的,簡直就有些發黑的跡象了,高平看了暗暗好笑,同時又不免感嘆自己真變壞了,連這樣的老實人,都下得去手了。
韓悅開了大門,那院子倒也真不小,她們這麼多人進去也裝的下,不過就連井邊的木桶,都讓人覺得這地方,是真破舊清寒。
至於屋內,更是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一貧如洗,韓悅的夫君還拖著病體為她們倒茶,看著他那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身體,高平就不免膽顫,原本對韓悅的好感,也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