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找死。
果然,安樂帝也完全沒有考慮到她,她來回走了兩步,開口:“召晴明入宮。”
她這話一出口,高平有些發愣,過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個晴明是誰,晴明,常王的次嫡女,可以說是幾個宗室中,最不怎麼顯眼的一個,唯一令人比較有印象的,就是她的字還寫的不錯。
她既不像她家姐姐受舊黨的擁護,也不像寧王受新黨的擁護,當然,更不像鶴翔手掌軍權,這一位宗室,可以說什麼都沒有,同時,也不具有任何威脅力。
但是,安樂帝這個時候召他入宮,那顯然就是準備將禁軍相托了,高平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陛下,現在情況緊急,臣怕……”
吳書宇還要進言,但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被安樂帝又踢了一腳,指著她想說什麼,但停了一下,口氣又變了:“書宇,朕知道你是個忠心的,但現在外面局勢不明,朕又怎麼能輕易出宮?而且這宮裡還有皇夫、皇女、皇太侍,朕又是能輕易走的?更何況,朕若要走,又要從哪裡走?又要怎麼走?朕走了,這京城又該如何?太廟又該如何?祖宗的基業又該如何?現在雖說有眺國的軍隊打了進來,但到底如何卻不知道,我京城有七十萬大軍,豈是這麼容易就被打下的?現在就缺一個人統領全域性,朕若是……”
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又道:“書宇,朕望你出去後,能鎮住場面,維護京城的安定,莫讓宵小趁機作亂,朕和皇夫、皇女的安全就要靠你了。”
吳書宇現在也彷彿回過了神,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開口:“臣失態了,陛下說的是,是臣考慮不周,臣這就出宮,調集衙役,嚴守各路街口,必不令人趁機做亂。”
安樂帝含笑點頭,吳書宇行了一禮,向外退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轟的一聲,外面傳來一聲巨響,地面都彷彿有些震動,本被人哄睡了的皇女哇哇大哭了起來。
“陛下!”
皇夫的聲音異常淒厲,高平不由得抬起頭,就看到安樂帝嘴角帶血,面孔蠟黃,和剛才的那個雖然看起來狂熱,但精神奕奕的狀態完全不同。
“陛下……”
吳書宇也震驚了,安樂帝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開口:“吳愛卿還不快去?”
吳書宇轉身就走,走到門邊又回來磕了個頭,這個時候,其他人都以為她磕這個頭是為了對安樂帝表示衷心,只有高平覺得有些古怪,但也沒有多想,她現在只是擔心自家那裡出了什麼問題。
吳書宇一出宮,就聽到外城傳來的哭喊,她的面色一變,但最終還是咬咬牙,策馬向東南角奔去,這個方位,並不是衙門所在的地方,但此時也沒有人留心這一點,就算注意到了,恐怕也會以為她是急著去安撫住在這邊的達官顯貴,而看起來也的確是如此,她從巷子的這邊騎馬到那邊,一路上除了接待了幾個宗室的管家,並沒有做什麼,她一路陪著小心,連連作揖,只讓人覺得,她這個京兆伊做的實在費勁,特別是當面對寧王的管家,她更是幾乎把頭垂到了地上。
但是就在她走過後,寧王的管家就轉回了府內,滿臉喜色的開口:“殿下,吳大人剛才已經來過了,大功告成!”
寧王聽了臉上一喜,正要說什麼,那邊就有人來報,說王梓山來了,若在以前,聽人這麼說,寧王總要走出房門去迎接的,但在今天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人卻不動,不過王梓山也不等她迎接,急匆匆的就走了進來,她一進來就想說什麼,但見房中還有其他人,就面色一整,道:“殿下還是先請這些人出去吧。”
寧王笑了笑:“梓山有什麼不妨直說,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呢。”
王梓山臉色陰沉:“殿下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梓山以為我不該有幾個心腹嗎?”
寧王慢慢的笑道,王梓山長吸了一口,開口:“我本來還不確定,現在看來,這件事……真是殿下做的了?”
“梓山說什麼,我不是太明白呢!”
她說著,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這個笑,帶著那麼一點矜持,但更多的還是高傲,和她平時與王梓山說話的態度大不一樣。
“愚蠢!”
寧王的笑僵在了那兒,她一揚眉,開口:“王大人,是不是因為我一直對你太禮遇了,所以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王!還是這大雁的鐵帽子宗室!你這麼給我說話,本身就是藐視皇家!”
王梓山想說什麼,最後一擺手,轉而道:“殿下!請立刻收手!現在收手還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