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了龍宮。
查昊回了江城。
第一天,帶回來天府武庫中找到的真正仙界瓊釀,陪老爺子喝酒。
兩個碗,老爺子的倒美酒。
查昊的倒水。
查老爺子越喝越清醒,越清醒越少言寡語。
獨自一人喝了大半壇的仙釀,問:“小耗子,你一口都不喝?”
查昊喝了大半壇的井水,笑道:“爺爺您喝,這種酒,我在天府武庫糟蹋了不知道幾百壇。”
老爺子沒在說什麼,一邊喝一邊哭,哭的跟個沙比一樣。
第二天,查昊陪著父母逛了整整一天的街,晚上親自下廚燒了母親最愛吃的可樂雞翅。父親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可惜,燒糊了。蘇茹不嫌棄,查昊卻求盡善盡美。他在廚房忙個不停,查牧之和蘇茹在外面啃著焦黑的排骨和雞翅。
查牧之的眼睛有些紅。
蘇茹卻更加堅強,罵道:“哭個屁,能不能有點出息?能不能讓小耗子走的沒牽掛?”
查牧之沒吭聲,把蘇茹抱在懷裡,伸手不停的為她抹著眼淚,抱得很緊很緊,什麼都沒說。
紅眼睛的是爹,流淚的卻是娘。
第三天,查昊去了半島別墅,陪著黃建黨下棋。
棋藝還是很臭。
耍賴的功夫厲害了,趁著黃建黨不注意,要麼偷他的車,或者順掉他的馬,要麼換他的棋子位置。
黃建黨:“小耗子,你這麼整可不行啊。贏也贏不出來氣勢。”
查昊嘿嘿笑道:“老爺子,我就想在您這贏一把。”
黃建堂:“哈哈……就你這臭棋,再練十年,興許一百局才有一局贏的機會。”
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正是陳平安。
陳平安對黃建黨笑了笑:“老哥,能讓我和他下一把?”
黃建黨:“老陳,你這不是欺負他麼?你勝仙人兩子,小耗子連我都不如。”
陳平安:“哈哈,反正跟你下也是輸,跟我下也是輸。輸給我,他興許更有面一點。”
黃建黨點頭:“這話有理。仙人輸給你了,他也輸給你了。以小耗子的性格,出去就能吹牛說他和仙人一樣厲害。”
陳平安查昊對峙。
黃建黨一旁觀棋。
陳平安道:“讓一個車。”
查昊:“不讓。”
陳平安:“炮也行,或者一個馬。”
查昊:“一個卒子都不讓。”
黃建黨在一旁有些迷茫。望著查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個平日裡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的小傢伙,在和陳平安對峙的那一刻,似乎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陳平安搶了先手,當門炮,嘆了口氣:“那麼想贏?”
查昊一邊不緊不慢的走棋,一邊道:“好不容易逃出來,還要再回去。這人間是棋盤,我只是你的棋子。這輩子都被你毀掉了,贏你一把,不虧吧。”
陳平安:“虧!我不想輸,也不能輸。”
查昊:“可我偏偏想贏。”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看似相談甚歡。
如果不是黃建黨從頭到尾盯著兩人的走棋,他甚至都以為陳平安今天是故意賣給查昊一個面子,讓他裝個逼。
但陳平安的行棋佈陣,每走一步,都殺機四起,妙到毫巔。甚至有一半的棋招,足足過了十幾步,黃建黨才能看得出來深意。
這人下棋的層次,已經超出黃建黨的境界太多太多。
兩人越下越慢。
一個小時後,陳平安丟下棋子,嘆了口氣:“我輸了。”
的確輸了。
陳平安看起來有些懵。
黃建黨更懵。
查昊角落裡一個車,一個馬,從頭到尾,一動都沒動。
查昊說是一個子都不讓,卻等同於讓了車馬。
查昊嘿嘿笑道:“總算贏了一把。陳平安,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陳平安:“說。”
查昊:“聽說九大仙門,除了蓬萊和萬佛寺,你幾乎全部整了一遍。神農架裡的那些大妖,動輒滅族。各大仙門挖人家的牆角,各種挑撥離間,各種佈局算計。你說你怎麼能這麼壞呢?”
陳平安盯著棋盤,一動不動,臉色平靜,只是淡淡的問一句:“為達一個最高尚的目的,能否使用一個最卑鄙的手段?”
查昊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半響,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