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好半,二爺沉著臉,問道:“他敢鄙視你?”
老瞎子:“二爺,你糊塗麼?那不是鄙視。大姐,他一臉平靜,只是無意間掃過,甚至還帶著點微笑。但那道目光,高高在上,恍若從九之上降臨。你剛才看那條狗的時候,鄙視它了麼?也許我,我們每一個人,凡夫俗子也好,渡過雷劫的人間仙人也好,在他眼中,並沒有什麼區別。”
角落裡呆怔的瘋院長忽然跳起來,指著那條狗哈哈大笑,反射弧似乎比別人長了很多,哈哈大笑:“好的一條狗,爺爺我要是餓的話,一頓能吃十隻。”
沒人理他。
二爺沉著臉,一身殺氣隱忍,眼神之中盡是孤傲。
春秋站在窗前,如同一根木雕,望著外面。
陳平安反倒是笑眯眯的,抱著懷裡的胡七七,雙手在她身上游走,很不老實。
二爺猛然間起身:“我去瞧瞧他。見識見識這條真龍,到底有什麼底牌。”
老瞎子嘆了口氣:“火中有慄,難充餓飢,捨身相取,何故此行?”
二爺怒道:“你個老瞎子,被人看成了狗,難不成還真就成了狗?”
老瞎子搖頭笑的豁達:“雷劫都渡了,二爺你這火氣,還是這麼大。”
陳平安開口了:“好了,老瞎子的不錯。二爺你這一趟,實在沒必要。贏了,得不到什麼好處。萬一陰溝裡翻了船,老子可不會拼了命去給你找場子。”
二爺不甘:“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陳平安:“春秋回去接著畫他的圖唄。老瘋子回瘋人院,接著當他的院長。至於二爺你,手是不是有點癢?神農架最近出了一群狼妖。嘖嘖……聽裡面的狼族公主,特別漂亮。去,給我抓來。黃魚麼……”
他頓了頓,淡淡道:“不交惡,不攪合,不插手,不幫忙,靜觀其變。是龍是魚,時間,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
二爺:“可大姐還在江城。”
陳平安拍了拍胡七七的屁股:“你去。暗中保護陳嬌,吃飯睡覺上廁所都給我盯著,她要是少一根毫毛,我斷你一條尾巴。”
……
……
江城,北郊,桃園。
大早上氣很好,陽光明媚,微風習習。
如果不是查樓不亮就開始在那“彈棉花”,桃園裡的眾人肯定會睡的很愜意。
玄清師在這待的十幾,又建了兩件木屋。
現在三間了。
馬三和雲無仙一間。
黃魚一間。
原本的那一間是引邪陣陣眼所在,邪氣最盛,司徒幼在裡面衝擊築基期。
雲無仙捂著耳朵:“又來了!又來了!這個女的瘋了吧,往桃園跑。”
馬三:“人家往自家男人這跑,管你什麼事?”
雲無仙都快崩潰了:“三爺,你看我的眼睛。跟熊貓有什麼區別沒?六了!已經六了。她要是琵琶彈的好聽,也就罷了,關鍵是難聽至極啊。現在看這趨勢,更是破罐子破摔,難聽出新高度。白被她追在屁股後面折磨。晚上也不消停,黎明五點才走啊,現在才七點半。每如此,每如此,她都不用睡覺休息的麼?三爺,在這麼下去,我覺得我要猝死了。”
馬三拉著被子捂著耳朵,道:“猝死?反正要猝死了,趕緊出去罵查樓,這妞只有揍你的時候,才能消停。苦了你一個,幸福我們大家……”
雲無仙滿頭黑線:“三爺,你認真的?”
馬山一腳把他踹下床:“少廢話,老子正和美女在夢裡幽會,褲子都脫了,要趕緊睡個回籠覺重續前緣。你個蠢狗趕緊去。”
雲無仙走出木屋,心翼翼的關上房門,關上窗戶,唯恐外面的聲音,吵到裡面的三爺。
他望著查樓,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跟所有人都欠他的錢一樣。
他:“來,打我。”
查樓一愣:“雲無仙,你傻了?無端賭,我打你幹什麼?”
雲無仙:“彈的真難聽,都不如山裡的野貓叫喚。”
擱平時,查樓早就飛起一腳踹來過來。
不過今她心情很好。
真的很好。
這些,忙著跟黃魚鬧彆扭,她都沒心思修煉了。
可快亮的時候,去了陰水潭山洞,就是那個被黃魚欺負的山洞眯了一會兒,醒來竟然發現自己的境界莫名其妙提高了。
半個多月前,她才只是練氣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