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魚忽然想到那安安跟他的話。
安安：魚哥哥，陳嬌沒有花你一分錢，她用的另一張卡。
安安還學著陳嬌的語氣：這條黃魚那麼拼命賺錢，該不會遇到什麼難事了吧，不行，我要幫他一把，不然萬一逼到絕路上，找富婆賣身怎麼辦？
陳嬌問父親要錢。
陳平安，祖宗啊，入凡才能見真龍。
入凡見龍！
陳嬌的父親，到底是誰？
派來的人，竟然連他都沒有發現。
老瞎子為什麼要告訴陳浩然這些話？真因為一千塊？
陳浩然：“魚哥，我不知道老瞎子什麼來頭，但我覺得，老瞎子對你沒什麼惡意。”
黃魚收回心神，一臉平靜，心如止水：“進去吧。”
別墅很大，一層佔地有三百來平方。
沒有傢俱。
大廳裡十幾個攤販席地而坐。
客裙是不少，有好幾十個。
認識陳浩然的果然不少。
有個攤販笑道：“陳老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來瞅瞅，剛出土的白玉轉心蓮子瓶，這可是寶貝啊。”
旁邊一個戴著金鍊子的胖子嘲諷道：“趙大炮，你就放過咱們陳大少吧。這兩年，他從你手裡，買了六件東西，每一次都是贗品。前前後後虧的有上千萬了。人家已經貧困潦倒了，你在這麼搞，我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不過陳大少也是有意思，每次來，都帶個掌眼的，可每次掌眼的都是眼瞎，哈哈哈……”
眾人鬨堂大笑。
陳浩然嬉皮笑臉，陪著大家一起笑。
黃魚卻懶得和這些人講究什麼隱忍，講究什麼低調。
觀氣術！
眼中有紫光閃過，黃魚一掃大廳，鐵口直斷：“這瓶子收下，第二個攤位上的鼻菸壺，第五個攤位上的鬥彩團花碗，角落裡那個八角雲紋螭龍鏡，這四件東西收下，走了。”
陳浩然猶豫了一下，耳語道：“魚哥，第四個攤位上的東西怎麼樣，剛才保鏢……”
黃魚：“假的。”
陳浩然半句廢話沒有，信到了極致。
客廳裡眾人嘲笑：“這次來了個孩子，江城沒人了嗎？陳家雖然落魄，但陳大少還不至於混到這個份上吧。”
黃魚仍舊沒理他們。
懶得搭理。
忽然之間，他回身望去。
角落裡，有兩個人。
一老一少。
年輕的二十出頭，年老的四十左右。
年輕人席地而臥，睡著大覺。
年老的正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這兩人，沒有擺攤。
但看穿著，也不像是買主。
年老的揹著個破書包，穿著土布鞋，破褲子，破褂子，彷彿二十年前老農民的裝扮。
那書包裡，卻有物件，散發出淡淡的靈力。但裡面還有一樣東西，對黃魚，才有真正的吸引力。
黃魚走過去，問：“東西賣嗎？”
年老的陪著笑臉：“我叫馬三。”
黃魚：“我是來買東西的。”
馬三：“不賣，只送。”
黃魚：“什麼意思？”
馬三：“我有一物件，乃是從神仙府邸中取來的聚寶盆。你若是給錢，一百個億我也不賣。你若是不給錢，聚寶盆就送你了。”
聚寶盆這三個字，實在太有誘惑力了。
今大家來，多數人都是衝著這幾個字。
雖然大多覺得方夜譚，可看看熱鬧還是有不少。
馬三心翼翼的從破書包裡摸出來“聚寶盆”。
一個破陶瓷碗而已，碗口，還碎了一個裂口。
眾人只瞄一眼，鬨堂大笑：“嘖嘖……看這做工，應該是西周……哦，不對，應該是上週的啊。這可是國之重寶啊，留著當個傳家寶不好麼？子孫後人，一個破碗闖下，走一路，吃一路，絕對餓不到啊。哈哈……我帶個頭，施捨五塊！”
大家紛紛效仿。
你五塊，我十塊，我兩塊……
片刻之後，已經有一百塊。
其他沒給錢的人，嗤之以鼻，眾人覺得沒意思，各自散開。
當事人馬三和黃魚，卻彼此對視，安安靜靜，波瀾不驚。
明白人慧心識寶，糊塗人跳梁鬧騰。
這碗當然不是古董。
但這碗，絕非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