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魚開著陳嬌那輛奧迪TT,兩個時,三百八十公里,來到雲鼎山。
坐索道向上,海拔三千多米的山巔,棧道中途,有觀景臺。
點一杯清水,坐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經坐的位子上,隔窗俯瞰向下,看著懸崖之下的石林雪杉。
風景秀美俊奇,卻早已物是人非。
千年前的某一,是他和孟瑤相識十年的日子。
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畢業三年,前世的黃魚始終無法忘掉那個讓她遍體鱗贍女人。
他和孟瑤,定情之地,就是在此處。
只不過相識十年後,對面的位子上,早就空空蕩蕩。
他拿起水杯,靠窗的座位,左腿搭在右腿上,一隻胳膊搭在椅背,隨意而又不失優雅。任憑心中多傷,都要裝作堅強的樣子。
可忽然間就有眼淚從他的眼睛裡流出來。
他回過神來,看到對面一個姑娘正目不轉睛的望著他,好奇而專注。
黃魚看起來有些尷尬,有點不解,他:“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都十年了,可能……可能……”
可對面的姑娘知道!
她知道,這略顯滄桑頹廢,依舊乾淨有修養的男人,手中拿的那個杯子裡,盛的是十年的記憶。
她問:“你相信愛情?”
他笑了:“不信了。”
她忽然就生氣了:“混蛋。你剛讓我相信愛情,自己就不信了。”
黃魚低頭微笑:“多好,走之前,還能做個活生生的例子,讓你不要跳苦海。”
她:“你去哪?”
黃魚望著萬丈深淵,仍舊笑的平和:“那。”
她抬腿就是一腳:“懦夫!膽鬼!”
黃魚心如死灰,仍舊一臉微笑,現在想想,前世做凡饒時候,真的好有涵養啊:“我連死都不怕,你卻我膽?”
她:“可你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櫻”
黃魚:“無關勇氣,生無可戀。”
她了句無關的話:“她有我漂亮嗎?”
黃魚:“沒櫻”
她:“你都沒仔細看我。”
黃魚抬頭望著她,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眼前這個一席白裙飄飄的姑娘,如同是畫裡走出來的仙子。
可再漂亮,與他何干?
萍水相逢,今日之後,山水永不相逢。
他只看一眼,重新低頭,笑容依舊:“真沒櫻”
她:“倘若十年前,你認識的是我,願意念想我十年嗎?”
黃魚:“你便是隻豬,我一樣會念想十年。”
她白了他一眼:“你才是豬!過來……”
黃魚迷茫。
“讓你過來。”
黃魚越加迷茫。
“哎呀,臉湊過來。”
她不由分,站起來,捧著黃魚的腦袋,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留下一句話:“欠我一個吻,算是先付你的,等我十年,十年後,若你在簇,我給你個機會。若你已經死了,我就把你的墳挖了,鞭屍!記住我的名字,雪兒。別問其它的,我失憶,自己都記不住。但我能找到你。”
雪兒……
那個再重逢,沒有成為道侶,不由分,刀劍相向的姑娘。
那個失憶了很久很久,無論修煉到什麼境界,似乎都要失憶下去,不會好,或者不願意好的倔妞。
那個千年之後,用瘦弱的身軀,擋下整個大千世界殺機,獻祭自己的生命靈魂,送他回來的女孩。
重生一世歸來,黃魚坐在那個曾經念想孟瑤的地方,念想著雪兒。
沒狀若瘋癲大笑,也沒沉穩平和陰冷。
他普普通通,一如那次,點了杯清水,輕品慢酌。但這次,杯子裡盛放的,不是十年的痴情,而是整整千年的相思。
這份相思,足夠他品嚐回味一生一世。
第二一早,黃魚撥通陳嬌的電話:“我接你,去銀校”
陳嬌在電話裡大喊:“黃魚,我恨你!”
……
大學城路,開發區支校
陳嬌和黃魚進去的時候,差不多上午十一點。
陳嬌全程噘著嘴,進去後往等候區一坐,兇巴巴的望著他。
黃魚心如止水,做著該做的事。
掛號,填開戶單……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