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有一少年,持脆弱樹枝,肆意張揚,迎風而動,衣衫烈烈,如同鬼魅,戰邪魔外道,十三一流高手。
每一步,吟詩一句:“生萬物以養人,世人猶怨不仁……”
“不知蝗蠹遍下,苦盡蒼生盡王臣……”
“草民生死皆如狗,貴人驕奢恩眷……”
“如此雲荒非人世,逆而行應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翻覆地從今始,殺人何需惜手勞……”
“不忠之人,殺!
不孝之人,殺!
不仁之人,殺!
不義之人,殺!
不禮不智不信人,奉之命殺殺殺!”
詩盡,《黃泉》曲終……
滿地屍身之中,黃魚持樹枝而立,如同魔神。
那個以傲嬌聞名於江湖的雛鳳司徒幼,抱著琵琶,如見鬼魅,目瞪口呆!
殺這些人,她也能做到。
但絕不可能如此乾脆利落,必定身受重傷。
古武境界之下第一人?
這個稱號,司徒幼一直受之泰然,可在這少年面前,卻愧不敢當。
司徒幼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問道:“你到底是誰?”
黃魚卻了句不相干的話:“你看,咱們很合拍。”
司徒幼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幕:前一刻,如同神魔,殺人奪命與方寸之間的少年,冷血無情,下一刻,扔掉樹枝,一臉微笑,春風和煦,站在篝火邊,與她討論著吟詩和曲子是否合拍。
他或許只是隨手為之。
她卻已經鏤刻在靈魂。
司徒幼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這一刻,心裡竟然覺得好疲憊:“江城步行街,有一家店,墜火粥特別好吃,我還能吃到麼?”
黃魚:“我不殺你。”
司徒幼:“謝謝。”
她抱著琵琶,轉身就走。
可是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聲音:“就這麼走了?”
司徒幼如同中了定身咒,一步都不敢動。
她緩緩轉身,望著那個一臉微笑的少年。一個時前,她看都這種笑容,覺得是狂妄愚蠢。一個時後,她再看到這種笑容,卻只覺得深不可測。
司徒幼咬了咬牙:“命是你的,要殺要剮,只要不毀我清白,悉聽尊便。”
“毀你清白?”
黃魚一步步朝著司徒幼走來,目光肆意的在她身上打量著,勾起她的下巴,侵略性很強。
司徒幼有些絕望,這人若是真的要毀她清白,她能阻止嗎?
月黑風高,不只是能殺人放火。
這地方叫不應,叫地地不靈,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躺下來享受了。
司徒幼就差一句溫柔點。
然而黃魚接下來一句話,差點把她氣瘋。
黃魚勾著她的下巴,看了半,懶洋洋來了句:“太醜,沒興趣!”
“你!”司徒幼咬牙切齒。
黃魚:“怎麼?不毀你清白,還不樂意了?”
司徒幼很想告訴他,讓他去醫院掛眼科,好好看看眼睛。四鳳四龍,別的幾位是憑本事,她雛鳳司徒幼,憑的可不只是本事,更有姿色。
若是她這種一等一的冷豔美女都看不上,那麼這人真的很可悲。眼睛沒問題,審美也有問題。
不過這種時候和黃魚討論她漂不漂亮,貌似很不合時宜。
司徒幼:“你喊我停下做什麼?”
黃魚:“還沒告訴我,你來幹什麼?”
司徒幼:“江省古武協會會長,要我調查你的實力。”
黃魚:“查清楚了麼?”
司徒幼:“清楚無比。”
黃魚:“真清楚了嗎?”
司徒幼莫名其妙,看到黃魚從袋子裡掏出很多種藥材,當歸,枸杞,人參,鹿茸,蟲草,靈芝……還有一個香爐。
這袋子是黃魚從車裡帶下來的。司徒幼本以為是他的兵器什麼的。
她好奇問道:“你在幹什麼?”
黃魚自顧自來到篝火邊,架上丹爐,一邊提取著藥材的靈氣,一邊頭也不回,道:“既然讓你查我的實力,就索性讓你看個清楚。”
司徒幼越加莫名其妙,看這位影眼疾”的狠人似乎在熬藥。不過熬藥怎麼連水都不用?況且,熬藥算是實力麼?就算精通中醫,難不成還能熬出起死回生的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