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手裡的那點兵根本沒有什麼大用,就算自己是天子,自己的話也沒有人會聽,所以如何退兵還是要聽諸侯的想法。
可這些話在齊侯聽來,便有些刺耳,似乎是在指責齊侯。
畢竟這一次攻入泗上以破商丘是齊國極力鼓吹的,說到底攻入泗上的目的說是為了大義遏制墨家,可事實上很現實的目的是為了逼墨家從萊蕪撤軍。
齊侯聽著天子這番話,大為不悅,也顧不得什麼君臣之禮,喝罵道:“噤聲!事已至此,天子何故效婦人之態,怨天尤人,悔恨當初?”
周天子捱了頓罵,心裡委屈無限,心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只是說希望你們能想出個辦法,我的兵少又沒有用,我也沒怎麼打過仗,我就是這個意思。
捱了頓罵,心裡委屈,嘴上卻也不能說什麼。
韓侯卻明白齊侯的意思。
現在戴城之圍已解,五千齊軍傷亡三千,剩餘的退入了雍丘。斥候回報說那裡至少有一萬解懸軍。
現在那一萬人殲滅了承匡附近的五千人,解了承匡之圍,導致諸侯的局面很危險。
若是往南退,和韓軍三萬會和,那就要面臨一個極大的風險。
在承匡的一萬人很可能從承匡南下固城,切斷諸侯後退的路,墨家主力自東北圍來,到時候很可能近十萬人被圍住承匡、陽夏、柘城之間。
如果東北外四十里真的是墨家的主力,聯軍退兵的方向選擇並不多。
要麼經由寧陵、承匡和戴城之間,撤回到雍丘。
但那樣的話,韓國的三萬人就算是徹底斷送了。
現在陽夏方向的疑兵、承匡方向的萬人、再加上墨家的主力,已經是徹底把那三萬韓軍給圍住了。
一旦聯軍主力經寧陵撤走,三萬韓軍的側翼就徹底暴露,到時候墨家主力南下,承匡之師圍堵、陳與苦縣之兵騷擾,三萬韓軍必死無疑。
這三萬韓軍是韓國的支柱,韓國如果徵召農兵可以徵召十萬,可如今的戰爭已經不是君子駕車互衝徒卒農兵搖旗吶喊的時代了,十萬農兵根本及不上那三萬常備軍。
若是這三萬韓軍被滅,韓國就徹底完了。
韓侯即刻道:“不可由寧陵撤軍!若從寧陵撤軍,墨家主力便可兵出戴城,承匡之軍堵住段端之師北上之路,則我軍很可能被墨家圍在戴以南、承匡以北、雍丘以東。”
“若主力覆滅,則大勢去矣。”
他生怕齊人說出來什麼壯士斷腕之類的屁話,就算斷腕那斷的也不是齊國的腕,而是韓國的命根子。
韓侯可不想把韓國的命根子當齊國的手腕。
之前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可以精誠團結在周天子身邊,韓軍可以單獨當做右翼以掩護。
現在形勢逼人,韓侯也得先考慮自己那三萬主力的命運。
韓侯的話,也算是從大局去闡釋。
戴城圍而不攻、寧陵圍而不攻、承匡尚未攻下,聯軍主力便直插商丘。
若是沿著來的路原路返回,這三座城沒有攻下的惡果就顯現了出來。
墨家的主力行軍速度很快,比諸侯聯軍要快不少,現在他們在東北方向,若是聯軍原路返回,墨家可以遣派一支前鋒經由戴城橫插在雍丘之前,阻截聯軍後撤的路。
到時候韓軍三萬被困在陽夏,主力被堵在雍丘之前,中軍和右翼之間相距不下二百里,那樣的話就很容易被各個擊破。
如果墨家的胃口很大,可以選擇先吃掉聯軍主力,然後再揮師南下,圍攻陽夏的三萬韓軍。
如果墨家的胃口沒有那麼大,聯軍主力撤走,從雍丘到承匡再到陽夏將沒有可以阻礙墨家主力的力量。
到時候承匡那裡的一萬墨家軍隊堵住陽夏韓軍回撤的路,墨家主力先吃掉韓軍易如反掌。
無論哪一種,都有極大的風險。
而且風險最大的,始終都是韓軍在陽夏的那三萬人。
萬一到時候齊國猛逃,墨家主力追之不及,那陽夏的韓軍就完了。
韓侯想要提醒一下齊侯,這一次攻入泗上,雖說是為了大義,但實際上是為了齊國。
若不是因為臨淄有危險,聯軍不至於沒有攻下承匡、戴城以及寧陵,就直插商丘,陷入現在的境地。
正是因為臨淄有危險,所以逼得聯軍為了達成戰略目的,不得不快攻冒進。
他這番話才說了一半,齊臣便冷笑道:“若非右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