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路盡頭冒出幾個身影,但帶頭的兩人畏畏縮縮,手指著加三,卻不敢過來。
加三抬頭,對土路盡頭的幾人齜出帶著血絲的牙齒。
那幾人彼此說了幾句話,沒過來。
但其中一人從後面出來,揚聲對加三喊:“你有種別進林子,你敢進林子一步,兄弟們一起弄死你!”
加三勾唇一笑,左手石頭,右手粗樹枝,大步就向土路走。
那幾人似乎驚住,迅速鳥雀散。
短短半個月時間,加三的瘋狗之名已經傳遍村落。
半個月前,加三還只是個任人欺凌不敢還手,連罵回去都不敢的真癟三,可當他被一幫孩子打破頭,在外面躺了大半夜,被他奶奶和他媽出來找到,抬回家後,次日,加三就變了。
那時加三身上、頭上都還帶著傷,稍微一用力,傷口就會崩裂,可他就拖著那副身體,手持一支被削尖的木棍,找當時打他的人報仇去了。
當時的場景極為慘烈,如果不是大人出來阻止,加三可能真的會打死人,但那樣瘋狂的加三本身也不好受,很多人都以為他會死在當場。
直到加三奶奶哭喊著找出來,硬拖著他回家,加三才最終放棄繼續搏殺。
那天,村裡好幾戶人家都在詛咒加三,希望他趕緊死掉,還有人跑到他家門口罵街。
加三明明都躺在床上了,竟然還能掙扎著起來,抓起石頭就朝罵街人衝。
後來還是村長出面,這事才暫時了結。
踏著這條黃土路,走到盡頭就是村落。
這個村並不算貧窮,只看它村落裡面是用碎石子鋪路就知道。
加三的家正確說來並不包含在村子範圍內,而是位於村子外沿,屬於外來戶。
村口有守衛,看到加三過來,雖然沒有阻止,但都皺了皺眉頭。
其中一名壯年守衛警告他道:“別惹事!”
加三理都不理他,直接穿過埡口。
“這小子真他媽變性子了?以前多老實一孩子。”另一名守衛感嘆,搖頭。
壯年守衛嘆息,“村裡有些人確實過了……算了,不說這些,我聽說今年村裡會宣佈一件大事,據說是大好事,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不知道。村長和長老們的嘴都很嚴,想提前從他們嘴裡挖出事情來,難!”
在兩名守衛低聲說話的時候,加三目標明確地走向村落最西頭。
路上,幾個幹活回來的女人正聚在一起說話。
看到加三過來,幾個人臉上不約而同出現厭惡的神色。
“這小子怎麼又來村子裡了?”其中一名姿色還不錯、挎著籃子的女人說道。
“肯定是給他那個癱子爹拿藥。這一家子都活得跟什麼似的,要是我,早就一家全跳河了,活著簡直丟人現眼!”
“就是!那個表子來了以後,村裡的空氣都髒了,我跟村長說過多少次,讓他把那家人趕走,他總是含糊。”
“嘁!你找村長沒用,有人說看到村長在晚上偷偷去找過那個表子,而且如果不是村長同意,那小雜種怎麼可能進村找那位大人拿藥?”
幾個女人說話很大聲,除了提到村長時聲音小了一點。
加三長了一對招風耳,似乎對聽力有加成,女人們的說話聲他聽得一字不漏。
在經過女人們身邊時,加三忽然站住腳步,一把扯開腰帶,一道黃色水線高高揚起,衝向那幾個說閒話的女人。
“哎呀!要死了!你這個爛貨生的小雜種!看我不打死你!”
女人們尖叫起來。
“看我大便攻擊!”加三揚手就要丟擲手中石頭。
那些女人不知他左手裡握著什麼,還以為他真的要扔大便,原本被尿液濺到身上,要衝過來打人的女人也慌忙避開。
尖叫四起,女人們遠遠逃開。
加三提起褲子,繫好腰帶,拿粗樹枝往地上的尿液沾了沾,舉起,指了指遠遠大罵著他的女人們。
女人們罵聲一頓。
加三這才扛著粗樹枝繼續前行。
加三走遠了後,女人們從大罵變成詛咒,但這時加三已經聽不到了。
路上遇到不少人,沒人對加三表示歡迎,皺眉已經是最友好的表示,還有人直接對加三走過的道路潑水。
幾個孩子跟在加三身後,悉悉索索地說些什麼,等加三回頭,就尖叫著一鬨而散。
加三無視所有,穿過村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