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
待得琅王開口問起這事情時,她便一下子全想起來了。
是呀,她怎麼忘了這茬子的往事?
當年,她新嫁,江東歷縣水閘迸裂,滔滔洪水湮沒了整個下游的村莊。
事後調查,竟然是水閘大門的鐵索吊軸斷裂,以至於鐵索鬆脫,沒有緊住閘門,加之那一年雨水較多,終釀成這樣的慘禍。
如果沒記錯,慘禍發生時,是她新婚的第二年。
尚雲天已經考取功名,入朝為官,而她卻變得更加提心吊膽,生怕自己的身世被人知曉做了口舌,連累了夫君,便格外注重積攢善名,對於募捐義款之類的貴婦交際尤為熱心,
當初歷縣的水災後,有江東的災民流落到了京城,她還曾到皇山下不遠的道旁,跟著幾位官夫人親自熬粥募捐來著……
對了,當時災民擁擠,還有幾個男人冒充災民挑事,被她細心發覺後出言申斥,哄攆出了人群。
結果日落回府時,被那幾個無賴報復,竟然在皇山附近意欲攔車不軌。
幸而有人出手相助,救下了她。
但是當時天黑,她並沒有看清恩人的模樣,而那人只遺落了一串黑金石的佛珠手串被她撿起。
雖然想厚禮相酬,連手串一併還贈,卻不知怎麼找尋這位來去匆匆的恩人……
這“歷縣”二字,倒是將經年往事的記憶全勾回來了。
現在琅王單刀直入地去問歷縣木材的事情。瓊娘頓時有些恍然:那麼多的粗壯木頭運往歷縣的小地方,肯定不是為了蓋房,大約也是修建工程一類才會用到……
也許當年歷縣發生的慘禍,也跟現在這十幾車的木頭有關。
謠傳是琅王大肆享樂,以至於動用了當地興修水利的銀款,這才害得閘門吊軸使用了粗劣的木頭,以至於暴雨來臨時軸斷閘開。
下游山窩窩裡的百姓,變成了池中魚,造成了人間慘禍……琅王因為歷縣的慘禍而被滿朝諫官彈劾,一時被天下人所詬……
想到這,瓊娘輕輕吐了一口氣,她雖無意幫助琅王避免災禍,但是琅王既然能覺察到這買賣的腌臢,從而解救一村子的百姓也是幸甚之事。
雖然那掌櫃支支吾吾,可是琅王認定了他居心不良,趁著他手骨折斷,心緒大亂,來不及想應對之策之際,便使了審訊戰俘的手段,將那漢子沒有折斷的那隻手的手指,用釘釘子的錘頭根根敲碎。
慘叫聲一時此起彼伏,那漢子疼得屎尿拉了一褲子後,便全招了。
原來這些木頭,是他的主家收買了歷縣的工頭,幾乎白送的全運往了歷縣,而其中的差價,自然全落入到了那工頭的腰包。至於主家為何要勞動船隻,倒賠運費做這筆買賣,那他就不知了。
只是這個叫二爺的掌櫃,也琢磨出內裡有賺頭的門道,這才揹著主家,偷偷將運往江東的木材裡私賣了兩車,自己賤價私賣給了皇山鄉民。
至於短缺的兩輛貨物,只要將十幾輛馬車的木材鬆散的勻一勻,便可矇混過關。畢竟那歷縣的工頭沒出銀子,白得的木材,也不會太計較數量的多寡……
沒想到眼看著買賣做成,卻鬧出崔家的這檔子事。
所以當瓊娘提出見官時,他表面張狂,其實色厲內荏,心虛得很,也是怕主家知道了自己私下中飽私囊的事情木材,才想制服這一家子。
沒想到,卻白白賠送了一雙手。
別人聽得一頭霧水,可是瓊娘卻一下子全想明白了,不由得暗自倒吸了口冷氣。
那木頭雖爛了芯子,可是要盡數折斷,也是要花費年頭的。特意賄賂遠在歷山的工頭,也是蹊蹺。
而當年江東離京城甚遠,為何那幫子災民會一路流離到了京城?還有那幫子假裝災民的無賴,是受何人唆使?為何非要煽動著災民鬧事?
原本是對於瓊娘來說不起眼的往事,如今知道了爛心兒木頭的關節,卻是越想越心驚,直覺自己是捲入了什麼陰謀之中。
這是有人處心積慮,不顯山不露水地埋設暗線,栽贓琅王,給他扣上禍國殃民昏庸藩王的千古罵名啊!
而琅王見了那爛芯子的木頭,又聽到了那二爺跟夥計提及了歷山,自然也聯想到了江東最近在修繕靠近下游一代的運河工程,當下便雷厲風行,要按住賊人追查到底。
不過崔家人俱是老實的平頭百姓,不懂這內裡關係國計民生的門道。
原本聽聞他是琅王,便想到了他的馬車在街市橫衝直撞,撞斷了傳寶腿的前情,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