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瓊娘自那時便立誓,自己要長本事,要給自己賺出個棲身之地,再不可讓人哄攆,全無招架斡旋之地。這府宅是瓊娘自己買的,想坐哪便坐哪,想幹什麼便幹什麼。這些住得自在,我便想再多停留幾日。”
琅王被瓊娘得一滯,他自然知道瓊娘當初的遭遇。一個十指未沾春水的千金姐,卻被養父母無情哄攆,連半點過渡的時間都不給,一時當街去買糕餅,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這女子向來自尊心便比較著一般人強,他不是不知,當時也是氣急了,才脫口而出讓她“出去”一類的話。
想到這,琅王倒是真恨不得荏苒倒流,讓他盡收回前言。
但大丈夫在世,豈可作向婦人認罪狀?
想到這,他冷聲道:“你既然嫁給了本王,那王府自然就也是你的,什麼時候要哄你走了?一時的口角,你卻揪住不放,難道是要大興文字獄,非要給本王定個哄攆髮妻的罪責不成?”
瓊娘斂眉道:“不是王爺錯,而是瓊娘當時的氣話覆水難收,想必三姑娘已經放入了心裡。若是回去,整日同府相見,彼此都不自在,還不如我暫時住在府外,王爺若是想見,便來此處,不想見,便可回府休息,豈不是兩全其美?”
琅王氣得猛一拍桌子:“崔瓊娘,你不要太過分!真當本王是個軟脾氣的?什麼兩全其美,這分明是拿本王當姘頭,你見過哪個正經夫妻分睡兩地?難道……是這些日子沒有滋養你,便生了別的心思?”
他自從被查出中毒以來,聽從郎中之言,一直禁忌了房中之事。雖則每日與瓊娘同床,也不敢有太過火的舉動,生怕自己一個情難自禁,再過毒給了瓊娘。
這樣一來,每次不過是親暱摟在一處同被而眠,實則二人之間已經堪比皎潔的兄妹情誼。
而如今,這婦人越發的過分,竟然連午夜時分,自己一人坐起靜靜欣賞身旁丘陵、高峰、芳草之美的機會都不給。
正當時的佳人獨自一院,豈不是要給些宵大行方便之門?
自己眼看著餘毒盡拔,怎麼可能放了這婦人獨住?
瓊娘這使走過去摟著他的脖頸道:“已經定了南下,明日便要上船。要不我回來後,王爺也搬來與我同住,到時不管王爺多氣人,我絕不攆王爺出去可好?”
若是王爺不追來,她自是不會回府。
可是王爺追來了,她更沒有理由回府了!
難道還要眼睜睜地看著那何若惜暗使手段,搶了自己的丈夫不成?可又沒法明,她看那位何姐有勾人之相。
便是要扣著王爺,跟她一起在府外住,什麼時候,那兩位姑娘打道回府迴轉了江東,她再跟王爺回去。
琅王只當瓊娘要跟楚依依較勁兒,這等子不上臺面的婦人心思,叫他個什麼好!
可是一時又被她的無賴樣氣得不出旁的來,只拉著她入懷道:“知道你跟依依不對付,也不敢再叫你這丫頭去充當嫂子。她們兩個姑娘來京,總不好哄攆出府,且讓他們在府裡住下,本王會找來宮裡的教習婆婆看管她們的言行,也免了再赴宴丟人……本王正好告病休息一段時間陪陪你遊歷周遭的景緻,不過外面又不是沒有本王的別院,哪個要住在你府上,還真拿本王當涼插門的女婿不成?至於南下……”
他頓了頓道:“這個絕對不許!那曹德勝在朝堂上吹捧得厲害,實則水寇之患盤根錯節,豈是他一人能理順清楚的?依著本王看,這水上將有大亂,你那些個船隊,也儘量錯開這段時日吧!”
在朝堂一方面的政見,瓊娘向來是應從琅王的。聽了他這麼一,連忙喚來船把式,商量著一半水運,另一半行程走了陸路。
再王府裡的楚依依,聽聞堂哥告了長假不上早朝,跟那瓊娘住在府外時,氣得直摔東西道:“竟是這般行事?堂哥不回來,不是分明嫌棄我嗎?我看那個崔瓊娘就是狐媚妲己一流,專門勾搭男人不幹正事!”
何若惜沒有話,眼中含淚,似乎很擔憂堂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