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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針凝聚了初令最後純淨的藥靈,在艾以觸碰到的一瞬間,它化成一縷縹緲發亮的金煙,慢慢透過面板,融入到初令的大腦中。
剛剛還在發狂的人像被艾以點了穴一般,一動不動,艾以感覺到懷裡的身體從狂躁到安靜,再到顫抖,痙攣,似乎在和什麼做著鬥爭。
良久,在理智回來的一剎那,初令的記憶回到了剛才,內心的痛苦如暴風驟雨。
艾以的死,艾以受到的苦和傷,這一切都在折磨和摧毀他。
初令容色悽絕,滿目蒼涼悲慟,他用僵硬,充滿絕望的聲音說道:“我……害死了我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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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裂的心墜入冰窖,愧疚和心疼掏空了他的血肉之軀,艾以深吸一口氣,抱住初令的手微微戰慄。
他閉眼道:“因為我,你才這麼辛苦。”
哪怕他是傻子也清楚,初令在這裡任人宰割全是因為他,克卜勒用他威脅,初令才沒有反抗,才變成這般模樣。
“對不起。”艾以更加用力的抱著他。
初令的手一點點抱住艾以的腰,他閉上沒有瞳仁的雙目,埋首在艾以肩窩,氣息微弱。
片刻,初令在艾以耳邊低聲道:“我想,回去……”
“好。”艾以點頭,異能吸附長刀,“我帶你回去。”
在長刀斬斷初令後背和灰花血藤的連線時,初令脫力,暈倒在艾以懷裡。
感受到母核的離開,周圍的灰花血藤躁動不安,它們散發淡淡的,黑灰色詭異的光,無數的藤蔓有意識的朝初令靠近,企圖重新捆綁住他。
石壁開始崩塌,艾以不再顧慮其他,他背起初令,將人牢牢捆在後背上,揮動手中的長刀砍斷靠近過來的藤蔓,清出來一條路。
異能圍繞在艾以周圍,腳下的地面搖搖欲墜,在他們出了實驗室後,撞上了匆忙趕來的西伯。
“大人!”
艾以身後的藤蔓爭先恐後的湧出來,幾乎要撐裂門框。
見狀,西伯來到艾以身後,一邊掩護艾以後退,一邊應付攻擊的灰花血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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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把脫力的哈特按進沼澤中,他屈指擦拭嘴角的鮮血,任由泥漿沾染,身上掛彩的地方不少。
“下輩子投胎,記得要對翅膀。”
說罷,他展翅上升,離開這會吞人的恐怖地方。
遠處的山體崩塌,灰花血藤的主株衝開巨石,逐漸爬出來,顯露真身,它直衝天穹,體積龐大,粗壯的藤蔓遠比深海巨型烏賊的觸爪有力靈活。
安德目露一抹詫異和擔憂,他不知道艾以他們現在什麼情況,正想飛身靠近,身後的水怪的陣陣嘶吼聲響徹雲霄。
水怪還有兩隻,安德忍下內心的焦灼和憂慮,咬牙調轉方向,準備先解決這邊。
灰花血藤佈下天羅地網,它對昏迷的初令有所感應,攀爬在四周的藤蔓有目的的尋找他。
艾以斬殺靠近的反叛者,他想揮開翅膀飛過眼前的密林,顧慮暴露空中過於明顯,便藉著密林古樹躲避纏繞上來的灰花血藤。
這時他發現,所謂的古樹是無數灰花血藤子代組成。
它們被主株控制,在感受到初令的氣息時,無數手指粗細的藤蔓從四面八方過來,像一群餓狼找到了獵物。
西伯揮動長刀的手臂不曾停下,他動作如風的遊走在艾以周圍,全力護著艾以,擊殺反叛者。
安德懸飛在水怪周圍,看準時機,尋找下手的地方,異能附著在長刀上,重重砍下,刀下的鱗片似鐵皮一般,武器留不下痕跡。
不遠處,阿爾德溫手握權杖,他雙臂展開,站立在海面上。
隨著唇中的咒語念出,以生命,精血和全身的異能為代價,大海受到他的召喚,法陣發動,以他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型的六角光圈懸浮在海面上。
結印還在不斷擴大,所有人為阿爾德溫的佈陣爭取時間。
身後有東西閃過,安德快速躲開,定睛一看,是灰花血藤。
這些灰花血藤響應初令和母核的控制,飛速包裹水怪的全身,巨型藤蔓分泌強酸毒液,沒一會兒,輕而易舉的瓦解了水怪堅硬的盔甲。
水怪發出痛苦的哀嚎,扭曲著巨大的身軀,在海里不斷翻湧。
奮戰許久,這條路似乎走不完,沒有盡頭,艾以和西伯身上被灰花血藤毒液灼燒的地方觸目驚心。
鮮血掛在臉上,他們的腳步不曾停歇,咬牙堅持,反叛者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