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令自然說不過他。 脖子處的面板觸感十分滾燙,他不能忽視,立刻按住了拜一準備往他鎖骨伸的手,暗暗用力,力氣之大,彷彿想要捏碎對方的手腕。 “嘖,輕點。” 饒是狼人,拜一也感覺到了疼到骨子裡的力氣,他故作誇張的嚷嚷著,絲毫不介意會不會被人聽到:“這麼不經逗?” 初令把他的手腕還回去,面無表情轉眼看向一旁,道:“快吃。” 擺脫了讓人心緊的力量,拜一的動作老實下來,揉了揉明顯紅了許多的手腕,意有所指的看著他,嘴上依舊不饒人。 語調故意拖長,眼神直白,曖昧道:“不想吃這些……” 話還沒說完,初令便預想到接下來拜一會說什麼,一個淡漠的眼神似飛刀利劍一般刺了過去,打斷了拜一的話。 光籠罩在初令身上,很暖很亮,白金髮絲揚起弧度,細碎的劉海堪堪遮住眉眼,是很耀眼的人,只是淺色瞳仁附上一層薄怒和犀利,幽暗危險,也不說什麼,靜靜看著拜一,給了很大的壓迫力。 陽光染上初令的衣領,把周圍的一切都忽視了。 “你……”拜一啞然一愕,頓感心好似被什麼捏了一下,亂了節拍,險些斷了氣。 多情狹長的丹鳳狼眼泛起一絲漣漪,渾身被這冰涼的視線凍住,移不開視線。 拜一知道,初令這層暖暖的陽光外表下,是難以撼動的冰山。 初令這人,第一次見面和接觸會覺得他渾身氣質都是暖暖的,像初生旭日,接觸深了,可以明顯感覺到被刻意藏起來的冷意。 誰知道一個人骨子裡面到底有什麼。 冷傲孤清的高嶺之花難以征服,挑起人的慾望更甚。 這往往是因為他們甘願蒙上眼睛,封閉一切,不容易被吸引,可是,當他們走下神壇擁抱你的時候,渾身都是極致的偏愛和無法拒絕的愛意。 狼人的天性讓他只認定一人,而偏偏拜一就醉心這樣難搞的人。 呆愣一會兒,他迅速找回狀態,慌忙躲開初令的視線,捂住倏然褪去玩味的藍眸,輕咳一聲。 他們沉默優雅的進食,挑不出毛病,初令沒有看出拜一的異常,依舊留心外面。 聖恩節要到了,節日的氛圍很足,面對三年一次的國家節日,民眾很期待,到處洋溢著假日慶祝的氣息,濃厚而熱烈。 等拜一吃完餐盤裡的東西時,抬首擦拭嘴角,卻意外的發現初令已經把視線從外面收了回來,落在了他的身上,正全神貫注的看著他進食,不知看了多久。 “怎麼了?”看對面人慾言又止的模樣,拜一忍不住問道。 初令招手讓人把東西撤下去,剛想順便張口要兩杯檸檬水,後來一想,拜一不喜歡檸檬味,又換成了紅茶。 “說案子。”初令淡道。 “好,說吧……謝謝。”拜一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托盤,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側首輕笑,朝女孩道謝,本身飽含多情的眼睛漾起笑意,讓人移不開眼。 女孩羞澀的鞠躬,跑開了。 “死者的死亡時間確定為凌晨兩點半左右。” 報告在馬車上,他們都沒有拿,初令便直接跟他敘述。 拜一在整理好思緒的腦袋裡捋了捋時間線,回應道:“前夜晚上十二點二十分,她從警堡立案結束後出來,假設十二點五十到家,這個時間段裡,足夠準備自縊的工具。” “沒錯。” “真的是自縊嗎?” “不。”初令搖頭,“死者脖子上的麻繩是個死結,屍檢發現,麻繩造成的擦傷很少很輕,頸部肌肉未充血,甲狀軟骨和舌骨沒有骨折,這遠遠達不到自縊勒死的力度。” “達不到……這樣就排除了自縊。” 他殺也有動機,當晚那群人沒有走,見燈溫報案,趁她不注意殺害了她,然後再偽裝成自殺。 拜一攪拌紅茶的勺子頓在了杯中,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在現場看到的畫面,他突然注意到裡面最主要的工具,那條掛在燈架上的麻繩。 查理逸說,系在燈架上的是個固定的死結,沒有一點專業水平,現在初令說,燈溫脖子處的繩結也是一個死結。 麻繩垂下來之後,下面是踢倒的板凳,按燈溫一米六五的身高,加上板凳的高度遠遠超過了繩子距離地面的高度。 設想之下,活著的燈溫站在凳子上,要想自縊,麻繩垂下來的部分或許過於多了,多到即使踢開凳子,圈在脖子上的麻繩還是太鬆。 初令望著靜靜思考的拜一,道:“她的背部有小部分擦傷,其餘面板皮下沒有出血,沒有受人侵犯,嚴重的部分是手腕至小臂處,上面有五道非常明顯開放性傷口,是人手的指甲抓痕。” “倘若是被人勒死的,掙扎的時候,她會本能的抓撓脖子上的力氣,可為什麼是死者手腕上有這種被人反抗撓傷的痕跡?” “她指甲縫裡乾淨,沒有任何面板皮屑,但是有……” 主菜正餐過去之後,就是最後的甜品,檸檬芝士雙撻,是一種細條狀的甜品,鮮黃的檸檬切片點綴在焦糖上面,抹平的檸檬凝乳和齒狀花嘴擠出來的奶油撐起檸檬片,簡單的顏色搭配和一點綠色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