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寫字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的藥粉和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藥草。 綠白色的光息從藥材身上似蒸汽般不斷的蒸發出來,它們慢慢的在空中聚集在一起,最終匯成一條條白線,有序的湧向站在桌前的少年。 光絲纏繞在少年白皙修長的手指上,慢慢的爬滿他的全身,不斷纏繞著,最終消失在初令的身上,從他的面板滲進去,融入到他的血液裡。 少年閉上眼睛,竭力忍受住體內兇狠的衝擊力,強迫各種毒草異花和藥靈的融合。 逐漸感到平息之後,他再次加大毒藥的劑量,沒一會兒,熟悉的感覺上來,初令再次做好準備,重複平息接下來的洶湧,來來回回,反反覆覆。 一個分神,強大的力量猛然衝起,想要突破身體的桎梏。 初令被突發的情況驚到,慌忙穩住身子,去強行壓下掙扎的藥力。 他身上所有的血管開始肉眼可見的密密麻麻的凸起,血管透過面板,血液流通清晰可見,看上去猙獰,恐怖和詭異。 兩個東西並不能相融,他終究抑制不住,迅速拿起桌面上的手帕捂住口鼻,雪白的手帕中間瞬間鮮紅一片。 初令被藥靈的動亂刺激得頭腦模糊,眼冒金星。 他如此不管不顧,竟然在恍惚間真的看見了一絲機會,找到了那一個合適的界限和容忍度。 在感受身體承受的最大極限後,他不得不先妥協,然後撤力。 他調整好呼吸,遊刃有餘的吸收著剩餘藥草的力量,努力小心壓制著衝撞的力量,將它們的功能最大化,完全融合自己。 在感到體內洶湧一點點的平息下來,初令放鬆下來,沉吐一口氣。 他光潔的額頭冒出細汗,將他細碎的劉海打溼,緩慢睜開佈滿紅絲的淺色瞳仁。 這點力量,和母親比,還差些。 他自身繼承了藥師族最優秀的基因和血脈,可是先天的優勢彌補不了後天的不足,力量的懸殊讓初令一度的自卑和自責。 家族使命是家族所有人的,他很渴望能和初文一起分擔。 這種只能靠血脈和機運的力量比其他力量更加難以控制,難以抓牢。 獸族,血族,狼人,巫師,警獵都可以靠繁衍來將血脈延續下去,而對於絕大多數藥師,是否能掌控和馴服藥靈,只有雙向的選擇和適合的覺醒。 即便順應了這些規律,藥師們也無法完全掌握藥靈的全部力量。 每一個藥師,不排除前期有能量的覺醒,而到後期,不知某種原因,能力會開始漸漸削弱直到消失的情況。 被選擇的人,對於未知的結果,只能保持著百分百的警惕和千倍萬倍的鍛鍊。 畢竟一切都有變數,誰也不知道,明天會變成什麼樣子。 初令當然有信心抓緊這種變幻莫測,不穩定的力量,可眼下的他,過於急進求成,只想趕快突破藥力的一個桎梏。 “咚咚咚。”突然響起的清晰敲門聲將初令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小令,睡了嗎?”初文有些疲憊和醉意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進來,壓下的音聲量和因喝酒沙啞的嗓子好聽極了。 聞聲,初令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手腳率先行動起來,顧不得其他,先把手裡帶血的手帕塞到旁邊的一摞書裡,又把毒藥藏進抽屜。 慌不擇路地收拾好一切後,他整理好自己,佯裝平常的樣子走到門後開啟房門。 開啟門就看見初文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他問道:“哥?有什麼事嗎?進來說。” 見初令開門,初文漆黑的眸子亮了亮,眼眶氤氳的溫柔都要溢了出來:“其實也沒什麼事,哥睡前來看看你,給你說晚安。” 初令側開身子,放初文進來。 “舞會還好嗎?” “還行。” 初文毫不客氣的踏入初令的房間,敏銳的鼻子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各種藥草的味道。他轉眼看去,果然看見了不遠處的桌子上擺著不少的草藥。 初文走上前檢視和擺弄那些藥草,時不時拿起一株聞一聞,都是一些品種和功效有益的良藥,沒有發現什麼,他自然是支援初令學習這些。 初文拿起旁邊的一本墨藍硬皮的醫書,沒有注意到初令眼底的一抹緊張和暗下里的眼神。 他隨口道:“生物相剋,藥草和藥草之間也遵循這個道理。益藥與毒藥相剋衝突,既然選擇治病救人的仁心就要捨棄害人害己的歹心,我們只能選擇其一,當雜質混了進來,一點點尚可同化,但是太多就會適得其反,如若不會融會貫通,就切記始終如一。” “嗯,記住了。”初令認真聽著哥哥的教誨,假裝自然的移開那一堆書,仔細收拾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的藥粉,將雜物歸納整齊。 “你記得,簡簡單單就是最好的,才是最安全的。”初文把手裡的醫書拍在桌面上,他再清楚不過面前的人在想什麼,想做什麼。 倘若不是他發現了初令做的筆記,看的一些奇怪古書,他都不知道初令會有這麼危險的想法。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