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少年輕聲說道,一如既往的溫柔。 他將溫熱的手心輕輕按在艾以的脖頸處,藥靈召喚而出,形成靈針,重新紮入艾以脖頸後面的面板。 源源不斷的藥靈籠罩在二人周圍,從中又分出大部分藥靈迅速散開到四周。 靈針刺入面板的那一刻,刺鼻駭人的毒霧被純粹的藥靈過濾出來,珍貴的氧氣魚貫而入。 因為毒霧入侵和缺氧而渾渾噩噩的大腦也在藥靈的撫慰下逐漸恢復原來的清明。 初令握住銀匕首鋒利鍍光的刀身,血肉劃破面板後,他伸直手臂向前輕輕一揮,從掌心裡流淌出來的血線在空中劃過一道筆直的紅線。 藉著風和力,靠近其他血族騎士和狼人警獵的過程中,幻化成細細的靈針,刺入面板,暫時封住他們所有人的嗅覺,避免了毒霧過多的吸入。 藥靈快速飛舞,流轉在空氣裡,清理這駭人麻煩的毒霧。 “你沒事?”艾以低聲問道,語氣不穩,眉峰擰緊。 他還是看不清少年的模樣,只能從初令的聲音語調裡判斷他是否有事。 “嗯。”初令只是垂眼點頭,神色如常。 他握上艾以緊握的拳頭,慢慢安撫對方大力緊繃,還未放鬆的小臂,舒展他的肌肉。 艾以沒有注意到初令在他手臂上的動作,目光盯著前方模糊不明的身影,拉著少年不斷後撤,快速遠離正貪婪注視他們的執事。 梔子花香越來越濃,隨著而來的藥靈也飛速流轉在指定目標的周圍,四周瀰漫的迷霧逐漸散去,辛勤的藥靈還在努力的吞噬。 良久,艾以和初令退後了一定距離,站在一處迷霧被清理乾淨的空地上。 靜止的樹木,打鬥的騎士和狼人,破碎的馬車也慢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灰暗的迷霧輕易被風吹散,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見的白綠色藥靈在四周不斷飄蕩,靜止停下來甚至可以看清有邊有界的氣流裡有無數的小顆粒如河中小舟漂浮不定。 終於可以依稀看清事物,艾以連忙拉過少年側對他的身子,望著他白皙無瑕的臉仔細打量,視線犀利嚴謹的掃視少年五官的每一處,不放過任何地方。 很正常,沒有一絲見血的傷口,狀態也沒有什麼異常。 可即使面對這樣的結果,艾以蹙起的眉頭更緊了。 初令沒有和他對視,只是微微的側臉,垂眼望著前方,沒有像往常一樣直白的迎上艾以的視線。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 艾以不由分說的抬起少年的臉捧在手心裡,細細撫摸他光滑的面板,語氣裡帶著擔憂:“為什麼臉色看著不好?” 初令聞聲,將落在不遠處的視線移到面前冷冽擔憂的面龐上。 面頰上冰涼的觸感讓他軀體一震,初令沒有見過艾以如此不安的一面,猜想可能有迷霧的一些原因。 他低聲安撫:“艾以,我很好,你深呼吸,冷靜些,這些迷霧會放大所有負面情緒,努力平靜下來,心慌會加劇你的血液迴圈,嚴重下來會引發心跳失常。” 就像少年說的一樣,詭異的,莫名其妙的心慌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少年周身的梔子花香比以往更加濃烈的包圍著他,可是心裡的恨意和迫切緩解效果不如以往。 艾以的腦海裡不斷有不知名的聲音在叫囂,想要代替他掌控如弓弦緊繃的身體,讓體內翻湧的所有情緒爆發出來,一吐為快。 艾以暫且壓下心口處的躁動,見迷霧對初令沒有絲毫影響,又想起藥師的身體是百毒不侵,便放下心來移開視線,抬眼望向周圍。 迷霧徹底散乾淨,沒有任何蹤跡,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 胸口或頭顱被黑霧肆意鑽穿的血族騎士,化成竭力昏死,化成原型的狼人警獵,被刀劍抹了脖子,刺穿肚子或撕咬成碎片的反叛者。 眨眼之間,不見剩餘反叛者的身影,不知道是重新藏了起來,還是被廝殺殆盡,面前只有部分活下來的血族騎士和狼人警獵。 他們捂住受傷的部位,手裡的長劍不願放下,隨意擦了擦面頰上流淌下來的鮮血,滿身的灰塵很是狼狽,但是依舊忍著嘴邊痛苦的呻吟,不屈服的站起來。 廝殺激烈,血流成河,大致掃視熟悉的服裝,加上地上犧牲的人遠遠不夠之前的人數,而開始被拖走的其他騎士和警獵們或許只有死路一條。 “這些迷霧,伴隨的症狀太多。”這滿地的血肉之軀讓人不忍直視。 “迷霧也是瘴氣,吸入太多,會攻擊除自身之外的任何人,如果不散去,長待其中,自相殘殺是早晚的事情。”初令向艾以解釋道,“破這迷霧不難,在迷霧發揮作用的短時間內,找出製造迷霧用的毒藥和一一針對的解藥,用藥靈和靈針將解藥分開化入人體,二者相剋反噬,這毒霧便無用。” “只是涉及的毒物變幻莫測,藥靈裡的草藥也要不斷的更替變化,這也是唯一困難的地方。” 正說著,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是克卜勒,他從地面上不費力的一躍,輕鬆躲過了拜一的攻擊,跳到空中。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