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春社遇刺,殃及百姓慘死。故殺七國計使滅口,嫁禍南陽脫罪。奈何,千慮一失。”許攸風輕雲淡。
然榻上董卓,卻已冷汗淋漓,如墜冰窟:“何處有失。”
“將軍車駕,遭勁弩四面射擊,多有破損。奈何七國車駕,卻皆完好無缺。”許攸言道:“七國計使端坐車中,門窗完好,如何被人近身襲殺。”
“這……”時董卓身中數箭,動彈不得。故命麾下,草草結果了事。其中細節,皆未能慮及。
“在下既已窺破。滿朝文武,焉能不知?”許攸句句驚心。
“請子遠,試言之。”董卓稍稍按下殺心。
“只因南陽一戰,勝負未分。陛下焉能自斷一臂。”許攸偷看董卓表情,又言道:“然‘蝮蛇螫手,壯士解腕’。待事後,將軍能逃一死乎?”
“唉……”董卓一聲長嘆,竟掙扎起身,不顧箭瘡崩裂,肅容下拜:“如何行事,可勉一死。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許攸作勢攙扶,口出誅心之言:“陛下枉殺袁隗滿門家小,只為將軍脫罪。若非迫不得已,豈會輕殺左膀右臂。將軍與南陽,已成不死不休之局,此生斷難消除。若出八關,必遭關東群雄,聯軍來攻。宜當蟄伏京師,謀奪天下權柄。”
此言,正中下懷。
董卓附耳言道:“若奪天下權柄,又當如何行事。”
“先統西州之兵。”許攸一語道破:“再掌洛陽八關。如此,‘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勢,成矣。那時,便是薊王,亦不敢妄動。”
“挾天子以令諸侯!”董卓如醍醐灌頂,大徹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