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泰明哲保身,申屠蟠見機行事。二人大名,如雷貫耳。薊王焉能不知。
申屠蟠,字子龍,陳留外黃人也,少有名節。同縣緱氏女玉為父報仇,外黃令欲論殺玉。蟠時年十五,為諸生,進諫曰:“玉之節義,足以感無恥之孫,激忍辱之子,不遭明時,尚當表旌廬墓,況在清聽,而不加哀矜(緱玉的節操和義行,足可感動和激勵那些不知廉恥甘受羞辱的為人子孫,即便不是清明時代,也理應在她墳上立碑,以彰其行,何況今清平之時,反不加憐憫同情了呢!”
外黃令善其言,得減死論(減死一等)。鄉人稱之。蟠父母卒,哀毀思慕,不飲酒食肉十餘年。遂隱居學治京氏《易》、嚴氏《春秋》、小戴《禮》,三業先通,因博貫五經,兼明圖緯,學無常師。
始與濟陰王子居,同在太學,子居病困,以身託蟠。蟠即步負其喪,至濟陰,遇司隸從事(官名)於河、鞏之間。從事義之,為符傳護送蟠,蟠不肯,投傳於地而去。事畢,還家。前後凡蒲車特徵,皆不就。
乃忠義之士也。
薊王言道:“此等高士,恐闢不至也。”
蔡邕答曰:“先前不至,今當至矣。”
“蔡師何出此言?”薊王忙問。
“主公萬舟併發,救南陽百萬之眾。今南陽之民,初遷國中,立足未穩,民心不安。若得申屠蟠為東序令,東境無憂矣。”蔡邕答曰。
門下祭酒司馬徽亦道:“主公光融天下,明以照奸。又廣開言路,從未防民之口。大漢三興再望,申屠蟠又豈懼處士橫議(注①),禍從口出。”
今非昔比也。
薊王欣然傳命:“公業。”
“臣在。”門下督鄭泰,自側席趨步而出,自跪殿中。
“且代孤親往,闢申屠先生為東序令。”
“遵命!”鄭泰自領命去。
“東序有主,紫淵王子館之中雍令,又當授予何人?”薊王居高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