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城,乃多年前,薊王率眾原址重造。
鮮卑大單于檀石槐兵敗城下,百萬鮮卑,驟然分崩。東部鮮卑,受封薊國腹地。中部鮮卑,為奢延屬國。西部鮮卑,今已融入西域。剩下零散部族,並稱四郡亡胡。草原還有零星部落,不願南下,亦不願投靠高車,遂成馬賊。
城外大營,本就是鮮卑圍城時所造。後圈建成互市之地。白檀城內,設使高車中郎將府治,統領平剛、石成、廣成、白狼等,十二高車(侯)國。
首任正副使高車中郎將。便是鮮于輔、鮮于銀兄弟。
薊王加號“尚父”,幕府統御四方雄兵。已佈告天下。使高車中郎將,正式劃歸輔漢幕府所轄。詳細隸屬,未及劃分。薊王之意,當由三丞共掌。中丞賈詡居首,左右二丞輔佐。
至此。輔漢幕府,守備大漢全境。輔漢大將軍與大將軍(空缺),分主內外兵事。
少帝言下之意:薊王只管開疆闢土,征伐不臣,關東內亂,便不勞薊王費心了。
白檀大軍集結,人馬嘶鳴,無從遮掩。
城內豪商登門求問。鮮于二中郎將皆言,乃為征討長城馬賊。
市中豪商大喜,奔走相告不提。
街巷更是議論紛紛。
酒壚之中。便有酒客,搖頭嘆息:馬賊散佈萬里長城,來去如風,聚散無常。囤積大軍於白檀,欲一戰勝之,恐非易事。
另有人言:聞,得將兵長史作保,城中豪商正大肆販購名產,欲結隊輸往西域。若不能勝,焉會如此行事。
便有人附和道:又聞薊王南征林邑,得錢無數。其中不乏海外奇珍,南州異寶。國中南州風物,大行其道。便有西域豪商高價販來,亦欲輸往西域。
先前酒客,聞聲嘆息:商隊龐雜,恐招人惦記。
另有第三人嗤鼻道:尾隨大軍之後,馬賊豈敢近身。
壚中酒客,無不點頭。笑先前酒客,杞人憂天。
諸如此論,比比皆是。充斥街頭巷尾。諸多豪商聞風而動。趁難得大軍護送之機,大肆採買,同輸西域。
出行商隊,滾雪球般,壯大無比。
待出發之日,竟迤迤邐邐,綿延十里。
觀者無不咋舌。
白檀互市多年,豪商多如牛毛。西域傭兵,遼東豪俠,混跡市中。常為遊商僱傭。此次遊商眾多,遊俠反少。究其原因,正因有大軍相伴。
商人重利。省下游俠庸金,亦多賺一筆。
大軍開拔前,正副使高車中郎將,鮮于輔、鮮于銀兄弟,齊入大帳。以心腹之言相諫:“長城橫亙萬里,馬賊聚散無常。長史率軍遠征,輕騎疾馳,行遊擊可勝也。今卻有商隊裹挾其中,綿延十里,尾大不掉是也。首尾尚不能相顧,何談輕騎遊擊?此去危矣。”
竇賓笑道:“中郎將毋憂。此乃誘敵之計也。”
鮮于輔忙問:“計將安出?”
竇賓言道:“天機不可洩也。”
鮮于輔仍不放心:“敢問此計,何人所獻。”
便有一人長揖入帳:“正是在下。”
竇賓為二人介紹:“薊王門下西曹掾,徐元直。”
二人脫口而出:“莫非是東孝西直。”
竇賓笑道:“然也。”
“此計既出西曹掾,我等無憂矣。”二人寒暄片刻,這便告辭離去。鮮于二人,今已隸屬輔漢幕府。遂仍食比二千石俸。然宮中府中,俱為一體。幕府比二千石,與薊國比二千石類同。亦授宮職及領爵俸。三食俸,指日可待。
正因如此。鮮于二人自不見外,聯袂入營相諫。
知是徐庶獻計,遂安心離去。
翌日。
大軍開拔。越白海高車王庭,浩浩蕩蕩,向西而行。
大軍出營,白檀警備稍顯鬆弛。便有數騎,趁亂奔出。自去通風報信不提。
誠如徐庶所料。白檀城中必有馬賊內應。其一,刺探訊息軍情。其二,轉售劫掠輜重。久而久之,遂成市中豪商。表面受人敬仰,背後卻為馬賊銷贓。
為何擇此地。只因長城沿線,唯白檀互市。沿線如三郡烏桓、南匈奴、鮮卑屬國,多與薊國互市。少與胡商往來。(絲路)北線商賈,走居延外道,無需繳納不菲關稅(五阮關等),便可自白檀販回足量薊國名產。尤以北線商賈居多。
陰山腳下,一處隱秘營地。
各路馬賊王齊聚。
“細作傳信,數萬大軍自白檀西行,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