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事不可為,唯棄刀跪地,乞求活命。
堂內上首,端坐一人。鬚髮灰白,不怒自威。
身前側席,一人作陪。面含笑意,自有風儀。
棠谿典言道:“反賊趙慈,知罪否。”
“技不如人,認輸。”趙慈問道:“此計,出自何人之手。”
棠谿典伸手側席:“便是這位。”
“高姓大名。”趙慈自要死個明白。
“陽翟郭嘉。”郭嘉含笑以對。
“此計,可有出處。”趙慈又問。
“信手拈來,並無出處。”郭嘉笑道:“倒臨時起意,取了個名字。”
“可否賜教。”
“鳳凰于飛。”
趙慈默記於心,死而無憾。
見他面露死志,身後黨羽已視死如歸。郭嘉遂生惜才之心:“南陽太守秦頡之事,我亦有耳聞。然爾等怒而興兵,破六縣洩私憤。亦是十惡不赦之大罪。”
“足下既知我等之事,可願細聽內因。”趙慈忽悲愴一笑。
“願聞其樣。”郭嘉心中一動。
“年前,河南尹巡察南陽,與我密語。言,只需兵諫,便可如願。我等一介武夫,語出河南尹,如何能不言聽計從。於是憤而起兵,破六縣已壯聲勢。豈料……”
“豈料河南尹領突騎五千,反戈一擊。”郭嘉如何能不醒悟:“殺良冒功。”
“我等猝不及防,唯奔逃活命。”趙慈言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乞斬我一人,饒過曾為大漢搏命的一眾袍澤兄弟。”
“渠帥何必求他,有死而已!”便有別帥,憤而出聲。
“老將軍以為如何?”郭嘉拜問。
“此事,奉孝當自決。”棠谿典答曰。類似爾虞我詐,曾經歷過宋氏興亡的五官中郎將,自有深切體會。
“我家公子,領五縣令印,為五縣主取食。乃洛陽一等一之貴胄。自有門路,令爾等蒙冤昭雪。”郭嘉問道:“願降否?”
堂內眾人,表情各異,齊看趙慈。
趙慈卻搖頭:“權貴視我如走狗。便是換了個主人,又能如何。不過是搖尾乞憐,苟活於世。求速死。”
“求速死!”堂內眾人,齊聲附和。
見郭嘉又看,棠谿典終於開口:“當可一用。”
“我主在北,求死不易。”郭嘉取薊國名帖視之。
饒是棠谿典,亦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