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萬年公主從長社長公主處得知,若以萬年縣質押,可得一億大錢,坐享十年食俸。”
“原來如此。”換言之,平白無故,得一億大錢。十年後湯浴,原樣歸還。心念至此,舞陽君又問:“不知太后如何答覆。”
“夫復何言?”何太后苦笑。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既開此例,又豈能厚此薄彼。
“卻不知子錢家,背後金主,是何人也。”舞陽君嘆道。
何太后低聲言道:“傳聞,乃先帝首開。本由趙忠、張讓暗中掌管。”
“先帝崩後,又是何人?”舞陽君追問。
“趙忠、張讓,身涉謀逆大罪,卻先免死罪,又赦徒刑。今更重回禁中,為二署之長。母親何必多問。”
“董太皇。”舞陽君心領神會。
“料想,必是如此。”何太后冷笑:“早先,郭常侍亦曾隱約聽聞‘城上金烏,河間奼女’。乃出洛陽童諺,河間奼女,自是董氏無疑。”
“有其母必有其子。先帝賣官鬻爵,乃至天怒人怨,崩於外。亦是受董氏蠱惑。”舞陽君轉念一想:“既如此,此事作罷。”
“為何作罷。”何太后笑道:“母親自去質與子錢家,換五千萬大錢傍身。”
“也好。”舞陽君展顏一笑。達成所願,心中自是欣喜。然又想起一事,這便言道:“苗兒久在南陽,遠離京畿。宜當速歸。兄弟齊心,護太后及何氏一門周全。”
“母親且放寬心,待了結南陽之事,二兄可封萬戶侯,領車騎將軍。”何太后早有定計。
“左右車騎,又當如何?”舞陽君又問。
“宜當外出,牧守一方。”何太后言道:“論忠於漢室,皇甫嵩、朱儁,並稱純臣。我兒今為少帝,忠於漢室,便是忠於我兒。當可一用。”
“此等家國大事,太后拿主意便好。”舞陽君頗知避嫌。
何太后正欲開口,下腹忽痛,急忙收聲。
舞陽君亦為人母,自然知曉。表情頗多複雜難明:“太后何苦如此。”
“彼時形勢所迫。為保全家性命,唯絕境弄險。”待安撫好腹中麟子,何太后笑道:“如今看來,當有奇效。”
舞陽君面露慚色:“只是我何門之女,皆為薊王……著實,著實,難以啟齒。”
見母親尚存一絲羞恥之心,何太后暗生慨嘆:“悔不該,錯入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