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南極老人是也。”自幼修行,幾成天性。史子眇張口便來:“受麻姑所託,特來為你消災增壽。”
榻上高人,驚喜莫名:“在下何德何能,竟有此福緣。”
“天機不可洩露,閒話不必多言。須知‘東海揚塵’,‘滄海桑田’。速把這杯仙酒飲下,可增陽壽五百年。”
只見南極老人身旁女子,“年十八九許。於頂中作髻,餘發垂至腰。其衣有文章,而非錦綺,光彩耀目,不可名狀”,顧盼生輝,蓮步輕移,手捧壽酒,呈到榻前:“此乃壽星所賜,無上福緣。速速飲下,遲恐生變。”
榻上高人不疑有他,更生怕壽星,食言反悔。急忙接過壽酒,正欲一飲而盡。忽停杯笑問:“敢問仙姑,南極老人因何砂一目。”
便在二人略有愣神之時。場景又變。
四壁虛化,地板漾波。一條錦鯉暢遊腳底。
“莊子非魚!”南極老人大驚失色:“你是烏角先生左慈!”
“區區道行,還敢在老夫面前獻醜。”蓑笠翁巋然獨坐水中礁石,手中魚竿,輕輕投下。
宛如天外流星,又似泰山壓頂。彎鉤直入咽喉,南極老人自行上鉤。雙手化鰭,雙腿擺尾。胖大肚身,竟成一尾錦鯉。
輕輕一甩,錦鯉脫鉤。翻身入水,激起浪花朵朵。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麻姑拼命默誦《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篇中文字,卻無論如何,無法自醒。
“此乃境中境。”蓑笠翁一語破天機。
“史子眇如何?”麻姑慘笑發問。
“神滅化魚,六神無主。已成行屍走肉一具。”左慈笑答。
“不知先生,又當如何待我。”技不如人,麻姑任命。
“你與我主,頗多羈絆。‘略施懲戒’,或可為我主閒時一用。此刻,大秦聖祭,正翹首以盼。”左慈忽頭生獨角,漆黑如墨,煙炭蒸騰。
麻姑如墜冰窟,徹骨極寒。
待天明,僕人來喚,只見榻上一人含笑酣睡,再無從叫醒。
左慈與麻姑,已人去屋空,難覓仙蹤。